“我在等你。”看见她收拾好东西,他站起来,“报告都整理好了?”
“好了。”她上笔记型电脑,站了起来,“你等我……是怕我落单,何经理会再来约我吃饭看电影吗?”
对于他的异常,她很快就猜出他的意图,不过他擅自斩断她的桃花,她并不感到生气,反而还有点高兴。
这表示在他的心里是有一点点在意她的吧?
他与她之间没有什么秘密,被她看穿心思,也只是轻咳几声,然后语重心长的说:“何经理与你相差太多岁,我怕到时候你会有太大的压力。”
“会吗?”谈知音莞尔,不管他的理由是什么,她还是觉得心底有股甜丝丝的温暖。
至少他现在看得见她,有关她的小事,他都注意到了,因为她不贪心,所以只要每当他注意她的小事,她都觉得十分满足。
“若是我没记错,何经理大你十岁。”他睨了她一眼,“以他的年纪,应该要成家,但是你还小,还不适走入婚姻。”
她努了努嘴,半是暗示、半是明示的说:“我从很久以前就做好准备了。”
向琛蓝依然像根木头,并没有接收到她的电波,打量她一会儿,“何经理也不是你的菜。”
她愣住,然后望着他,“哦?你又知道我喜欢的男人是什么类型了?”
被她这么一问,他顿时哑口无言。
这十几年来,她的身边虽然不缺追求者,但就是不曾见过她认真考虑。
她说,追她的男人都不是她喜欢的,所以连考虑都不用。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很确定何经理不适你。”他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以后他若是再约你,就直接拒绝他,知道吗?”
谈知音摸了摸额头,与他一起走出会议室,进入电梯。
“其实就算不能成为情人,也是可以当普通朋友,不是吗?”
他紧紧蹙起眉头,“但是当一个男人对你有企图时,当朋友也只是一种借口。”
“那你呢?你对我有没有一丝企图?”她笑得灿烂,虽然问得认真,但是语气轻快。
她和他一直都保持着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情感,对他而言,她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
向琛蓝愣了一下,然后笑说:“知音,你对我而言,是无可取代的珍贵……”
然后呢?她的心跳速度莫名的加快,期待着他说下去。
“但是你知道,我目前对感情并没有任何想法。”
像是一桶冷水自她的头顶淋下,把她燃起的希望浇熄了。
电梯刚好停住,门向两边滑开,为了避免让他瞧见自己脸上失望的表情,她连忙低头走出电梯。
感觉气氛有些尴尬,她边走边与他谈起今日的行程,直到到自己的座位,一双美眸看着他继续走向总裁办公室。
“琛蓝哥,我想请两个礼拜的假。”她突然开口。
他的脚步停住,皱起眉头,头望着她。
她很少请假超过两天以上,可以说除了年节与他一同老家外,其余的时间都待在台北。
“理由呢?”
“这个礼拜伦伦生日,而且我妈最近一直催促我家。”谈知音作势翻了翻桌上的记事本。“这两个礼拜的工作,我会交代于特助,你不用担心。”
她办事,他当然放心,只是他凡事都依赖她,若是少了她,就像少了一只手。
“两个礼拜有点长。”他露出为难的表情。
“我有三年的特休还没有休完呢!再说,台北离基隆又不远,若是真的忙不过来,我会赶来的。”她轻声的说。
向琛蓝想了想,还是点头。
“只是……谈妈这么急着找你家,是发生什么事吗?”
她摇摇头,“其实只是一些小事。”
“如果有困难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他担心的看着她。
“好。”她笑着点头。
他微微一笑后,打开门,踏进自己的办公室。
在门要关上的刹那,谈知音轻轻的笑说:“真的不用担心我,我妈找我去,只是希望我去相亲。”
相亲?
向琛蓝听到谈知音说她请假只是要去相亲,像是一根刺扎进他的心头,令他十分在意。
他一直很想忽略这种奇异的感觉,又不好意思再过度干涉她的私人感情生活。
他刻意保持感情生活空白,不代表她的感情也要像一张白纸,她当然有权利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多彩多姿。
只是……相亲?
他以为这种老掉牙的戏码只会发生在他的身上,前不久他的父母也是催促他快点定下来,找个好对象成家。
没想到年仅二十五岁的谈知音,也面临了相亲这种窘境。
可是这几天他观察她,发现她对于家相亲这件事似乎不怎么抗拒,每天还是笑容满面的上班。
在台北,他们住同一栋大楼,左右相邻,所以下班一同家之后,他甚至还能听见她愉悦的哼着歌,似乎不受相亲的困扰。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应该会气得跳脚,卯起来跟他抱怨谈妈不应该干涉她的感情生活。
可是离周末愈近,她脸上的笑容愈灿烂,尤其明天她就要家了,还特地提早下班,准备到商场买些礼物。
不应该是这样,以她的个性,应该一听见“相亲”这两个字就抗拒家才是。
向琛蓝满腹狐疑,干脆今晚也不加班了,充当她的司机,与她一同到东逛街。
谈知音当然感到意外,不过既然有人乐意当她的司机,又要帮她提东西,她何乐而不为呢?
她一个晚上忙着挑选全家人的礼物,父母结婚三十五周年的对表,大姐与姐夫结婚八周年的名牌包,还有小外甥伦伦与外甥女幼幼的礼物,甚至连向妈和向爸爱吃的东西都一道买了,可说是面面俱到。
所有的东西都买完之后,他才开车载她家。
他很有风度的帮她把东西提到她的住处,里面的装潢就像她的人,白色的墙,简洁而线条简单的现代化家具,不过所有的摆设品都富有浓郁的色彩,放在各个角落,不显得突兀,反而还有一种和谐又丰富的视觉感受。
他将东西放在玄关,习惯性的要踏进客厅。
她却脱下高跟鞋,挡住他的去路,微笑的说:“琛蓝哥,已经很晚了,所以我不能和你喝茶聊天,我得去洗澡,准备两个星期的行李。”
向琛蓝愣住,这是他第一次被她拒绝。
以往不管多晚,她都会请他喝杯饮料,抑或他觉得苦闷,想找人喝一杯时,她都不会拒绝他,今晚却反常了。
“琛蓝哥,真不好意思。”她双手十,一脸抱歉的看着他,“等我来之后,再请你吃饭。”
“没关系。”他感觉有些尴尬,而且第一次被她拒绝,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滋味。“时间确实很晚了,你早点洗澡,睡觉吧!”
“遵命。”她露出甜美的笑容,脱下身上的西装小外套,然后穿着拖鞋送他到门口,“你也早点睡,明天九点于特助会来接你上班,行程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全都交给于特助了。”
“嗯。”他退到门外,望着她充满期待的小脸。
“晚安。”她笑着与他挥手道别,准备关上铁门时,只见他又与她对上眼。
“知音。”他欲言又止。
“还有事吗?琛蓝哥。”她面露狐疑,眨了眨大眼,不以为意的问。
“你……明天坐几点的车?”
谈知音侧着小脸,想了一下,“八点吧!怎么了?”
“需要我载你家吗?”他脱口而出。
她先是怔住,然后轻笑出声,“不用啊!而且你不是怕一家又会被向爸和向妈逼婚?”
“可是……”他微皱眉头,表情有些凝重,“这不重要,重点是你还那么年轻,不太需要相亲……”
他是在暗示她别去相亲吗?她的心脏多跳一拍,扬起笑容,心情莫名的愉快。
“啊,你也知道我妈的个性,若是不顺着她的意思,怕是会直接杀来台北,把我五花大绑,然后带去,不如先听她的话,反正只是相亲,当作去吃一顿也不错。”她的语气轻快,看似单纯而无害。
“这……”向琛蓝吞吞吐吐,似乎不是很高兴她请假的原因是为了去相亲,可是他的身份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叹口气,“我是怕你放假放太久,心会玩野了。”
这男人老爱戳破她的幻想!谈知音皱了皱鼻尖,没好气的说:“你放心,我会很认真的看待相亲这件事,绝对不会玩弄别人的感情。”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反应,就像猛烈的拳头直接击向他的门面,顿时让他失去说话的能力。
“所以你别担心我,我若是真的遇上好的对象,一定第一个介绍给你认识。
晚安啰!琛蓝哥。”
她关上铁门,嘴角随即垮下,倔强的紧抿着小嘴。
原来他只是怕她把心玩野了,无心工作……难道在他的心底,她真正的价值只有这样?
咬了咬唇,有种悲哀的感觉盈满她的心头。
原来她暗示他再不行动就要另起炉灶,他还是这么不为所动啊!谈知音蹲在玄关,茫然的望着前方。
是否她做得还不够多,暗示得还不够明白?
还是她应该放弃,别再暗恋这个笨男人?
有股酸涩的滋味溢上喉头,但是她很坚强的吞咽下去,逼自己振作起来。
她答应过他,会在他需要她的时候不离不弃。
她也答应过自己,若是没有得到他真正的答案,绝对不会放弃。
谈知音,你可以的!
他已经习惯有她的存在,也让他的目光总是追随着她,只要她再勇敢一点、再坚持一点,一定会让他明白爱上她有多么幸福。
所以只要继续下猛药,引君入瓮,到时候她一定会尝到幸福的甜美。
第四章向琛蓝觉得浑身都不对劲。
从一早开始,他就觉得少了些什么。
虽然于特助很尽责,接他上班、送早餐、公文报告,每一样都不曾遗漏,但他就是觉得哪里很别扭。
于特助不是不好,只是他瞧得出来于特助十分紧张,说话的速度比谈秘书快上一倍,似乎被人按了快转的钮。
而且于特助神色紧张,让他看了也莫名的感到紧绷。
原以为他进了办公室之后情况会好一些,但是等他坐下,享用于特助准备的早餐时,又感到一阵烦闷。
因为他不喜欢甜食,于特助竟然买了枫糖可颂,还配了一杯咖啡。
那他喝咖啡,调适烦躁的心情总可以吧!
打开咖啡杯的盖子,他喝了一口,俊颜随即皱了起来。
咖啡是冰的,而且还甜腻得不得了。
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向琛蓝勉强压下欲爆发的怒气,他是一个懂得压抑情绪的男人,不太让情绪左右他的冷静。
但是今天不同,不管做什么事,他总是会想到谈知音。
她说,若遇到好的对象会介绍给他认识。
这句话十分刺耳,让他不断的想像到底会有怎样的男人适她。
对他而言,谈知音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物,她像家人、像妹妹,更像他这辈子唯一的知己。
她总是懂得他在想什么,只要他一个眼神、一个挑眉,她便能分辨出他的喜怒哀乐。
也许是他们相处得太久,也许是他太过依赖她,根本无法想像会有一个陌生的男人闯入她的单纯世界。
向琛蓝承认,她放假的第一天,他所有的心思都环绕在她的身上。
而他一直撑到下班时间,让于特助先行离开之后,独自坐在安静的办公室内,显得坐立不安。
他转动椅子,俯瞰落地窗外车水马龙的景致。
明明想要佯装不在意,但是他又忍不住低头看表,目前是晚上六点,通常这个时间他会与谈知音一起离开公司,然后由她带领他去吃晚饭。
当他过神来时,已经转向办公桌,抓起话筒,拨了一组号码,电话很快便接通。
“琛蓝哥?”还未听见他的声音,谈知音已经认出公司的电话号码,嗓音娇嫩的问:“公司有什么事吗?”
向琛蓝愣了一会儿,支支吾吾的开口,“公司没事。”
她停顿一下,原本狐疑的语气突然变得轻快许多,“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
一天没见到我,想我了吗?”
平时她总爱开他玩笑,如今这句玩笑话就像是刺中他的心,让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只好老实的说:“于特助毕竟不是你,小地方还是不像你面面俱到,少了你,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他间接承认少了她,生活有些失去重心。
“只有这样?”她的反应淡淡的,“这才第一天,过几天也许你就会习惯了。”
“于特助无法取代你的位置。”他没听出她的语气有些惆怅,“知音,你真的不会提早收假吗?”
“不会,我会待到假期结束。”她斩钉截铁的说。
霎时,他的眉头紧蹙。
这几年他习惯了与她共事,如今换成于特助当他的贴身秘书,他老是觉得有些地方不甚满意。
◢度◢“琛蓝哥,我没办法跟你聊了,我快迟到了,得赶快出门。”她有些惊慌的嚷道。
“你要去哪里?”
“我姐约我到餐厅吃饭。”她边说边找包包。
向琛蓝觉得疑惑,以谈妈的个性,当她家时,都会亲自下厨,怎么会让她们姐妹到外面用餐呢?
“谈妈没准备晚饭吗?”他一点都没发现自己太过关心她。
“有。”谈知音也没有多加隐瞒。“不过我姐今晚找了我姐夫的男同事一同吃饭,听说那人最近才刚从洛杉矶来,要介绍给我认识。”
他的眉头蹙得更紧,握着话筒的大手加重力道,“你姐夫介绍对象给你认识?”
“一半一半吧!”她尖叫一声,“琛蓝哥,我不能再和你聊下去了,我快迟到了,先这样,ye。”
向琛蓝还来不及再多问,便听到话筒传来嘟嘟声。
挂上话筒,他的双手搁在桌上,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底翻腾。
首次产生这种激烈的感觉,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不断的推挤他的背部,企图让他离开椅子。
他犹豫着、挣扎着,却又沉不住气。
最后终于说服自己,他站起身,抓起西装外套,确定钥匙在口袋里,大步离开办公室。
她在赌,赌注是她的感情,还有早已千疮孔的心。
谈知音故意挂断向琛蓝的电话,慢条斯理的前去赴约,态度比讲电话时还要从容。
原本以为他三天后才会打电话给她,没想到第一天他就不适应她的离开,可见她已经完全渗透他的生活。
他离不开她,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人是贪婪的,她愈来愈贪心,希望向他求更多。
她想起大姐曾经对她说过,若是只有单方面的付出,就不叫爱情。
而她也不是慈善家,所有的付出只是需要他一点点的应,只要有应,她就会继续勇敢的支持自己走下去。
她必须耍点小心机,引出他对她的真正感觉。
如果她做了那么多,他对她的感觉依然是恋人未满,那么她应该学会释怀,应该慢慢的让自己的心枯萎。
于是今天大姐安排姐夫的同事与她见面吃饭,她毫无保留的告知向琛蓝,就是想耍点小心机,让被动的他明白,她不是没人追。
她故意匆忙的挂断电话,不听他把话说完,便从容的前去赴约。
大姐一家人,加上姐夫的同事也十分风趣,这顿饭她吃得很愉快。
用完餐约莫八点半,男同事有公务得先离开,留下她与大姐一家人闲话家常。
九点左右,他们才一同走出餐厅。
姐夫开车把谈知音送到家门口,她下车之后,与可爱的外甥和外甥女亲亲抱抱,才笑着与他们一家子说再见。
等到看不见车子,她转过身子,正准备拿钥匙开门,一抬头,看到隔几间的向家门口站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她以为是向家的老幺向琛紫准备出门溜狗,想到他老是忘东忘西,赶紧提醒道:“向琛紫,你带贝贝出来散步,要记得带塑胶袋啊!”
对方没应,迈开长腿,缓缓的走向她。
透过昏黄的路灯,她被他的长相吓了好大一跳。
“琛蓝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现在这个时间,他不是在公司,就是家休息了,怎么可能出现在她的面前?
向琛蓝早已换上轻便的家居服,看起来不再那么严肃,多了一股平和亲近的气质。
“我突然也想来看看我爸妈。”他温柔一笑,“你今晚……过得愉快吗?”
谈知音眨动一双美眸,尽管惊魂未定,依然学他扬起笑容,“当然愉快。”
他忽而皱起眉头,心情似乎不太好。
“怎么了?”对于他的喜怒哀乐,她总是敏感而注意。“是不是今天公司发生什么事?”她以为能让他烦心到皱眉的,也许是公事方面。
“一切都很好。”他望着她神采奕奕的小脸,“你姐夫……真的为你介绍对象?”
“是啊!对方的条件还不错,而且风趣又开朗。”她不加掩饰的开口,只是没有诚实的说出来,除了他以外,她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有感觉。
他还想说些什么之际,谈家的大门被打开。
“音音……”谈母穿着拖鞋走出来,一见到向琛蓝,立刻展露笑容,“哎呀!
这不是好久不见的琛蓝吗?”
“谈妈,你好,因为是今天晚上临时赶来的,想说明天一早再来找你聊天问安。”
“没关系,都老邻居了。”谈母开朗的摆摆手,“音音,刚刚妈的老同学打电话来,我和她约好明天见面,她要介绍儿子给你认识。”
“好。”谈知音不在乎的点头。
向琛蓝的眉头蹙得更紧,忍不住开口,“谈妈,其实知音还年轻,现在让她相亲,会不会言之过早?”
“她哪里还年轻了?女人年过二十五,身体就开始走下坡了,趁她还有筹码可以挑选对象,当然得现在就开始相亲,再过几年,就只有被挑的份了。”
谈母话题一转,神色期待的问:“对了,琛蓝,你妈睡了没?”
“还没,她在客厅看电视。”他一愣,无奈的笑说:“谈妈,你找我妈有事吗?”
“对啊!”谈母点头,“之前你妈老是跟我抱怨你们三兄一点都不积极,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刚好我那老同学还有个女儿,跟知音差不多年纪,现在我就去问问你妈,明天要不要带你们兄其中一个一起去吃饭,顺便交个朋友?”
向琛蓝不自觉的瞥向谈知音,只见她扬起淡淡的笑容,他欲言又止,还想说服并阻止谈妈为她安排相亲。
“音音,你先进屋里,你爷爷坚持留碗鸡汤给你喝。”急惊风的谈妈头看着女儿,“琛蓝,跟谈妈一起你家找你妈。”
她迳自勾住他的手臂,将他带离原地,让他毫无机会再与谈知音多聊几句。
谈知音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狡犹的光芒,嘴角上扬的弧度愈来愈明显,不禁心花怒放。
她其实没算计到他竟然如此沉不住气,第一天就赶来见她……她可以解读成在他的心底,她还是占有一席之地吧?
是的,一定是这|样。
对他而言,她一定不只是邻家小妹和朋友的角色,而是一名货真价实,值得他喜欢的女人!
荒唐,而且荒谬至极。
向琛蓝听过婆婆妈妈会相约买菜、吃饭、聊八卦,就是没想到妈妈们竟然还会揪团,带着自家儿女去相亲。
他看着眼前的画面,觉得十分荒诞。
谈母带着谈知音,准备与沈夫人的儿子相亲,刚好沈夫人还有一个女儿,干脆肥水不落外人田,谈母又找了向妈,问问看她家有三名单身儿子,谁有兴趣一起来?
以往向琛蓝都是在相亲名单之外,因为他十分厌恶自己的人生被其他人控制,所以空缺就落在他大哥向琛绿和向琛紫身上。
向琛绿今年三十三岁,确实是面临结婚的年纪,向琛紫的年纪与谈知音相同,把相亲当联谊,还可以吃一顿,倒也不拒绝。
原本大哥和小同样要猜拳决定赢的人就可以参加,没想到这时候向琛蓝说话了。
“我要去。”谁也别争。
就这样,向琛蓝出席这场他认为荒谬的相亲宴。
只是当天来到餐厅时,他与谈知音就像一对兄妹,坐在彼此的隔壁,对面坐着沈家那对亲兄妹。
相亲的对象普普通通,只是他们一坐下之后,两兄妹对于他们两人流露出高度兴趣的目光。
年近六十的沈夫人一身贵气,十分喜欢向琛蓝,尤其听到他是个老,更是不断的暗示自己的女儿要好好的把握。
不过谈知音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一开始便被沈夫人问了一连串的身家问题,几岁、学历、职业、月薪多少,连交过几位男朋友这种蠢问题都得面对。
她从头到尾都保持微笑,尽管很想翻桌,不过看在自家老妈的面子上,也得忍住。
对面的沈先生对她也是一见钟情,不断偷觑着她,却连一个问题也问不出口。
知子莫若母,娶媳妇毕竟与嫁女儿是截然不同的事,不管女儿是好是坏,嫁了就没她的事,但是娶进门的媳妇可就关系到沈家的未来,所以沈夫人俨然准婆婆的架式,拼命的打量谈知音。
“你真的连一个男朋友都没有吗?”她推着金边眼镜,再一次确认,“我听说台北的女孩子私生活都很乱,就算没有男朋友,也老爱往夜店跑……”
谈知音很想翻白眼,但是为了形象和教养,保持不为所动,只是微笑。
等她准备开口时,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却突然站起身,抄起桌上的账单。
“够了,这一餐我请客,到此为止。”对于沈夫人的“媳妇说”,向琛蓝再也听不下去。
谈母原以为自家女儿会先拍桌翻脸,没想到她从头到尾都保持微笑,不以为意,率先翻脸的竟然是老同学评价极高的向琛蓝。
“什……什么?”沈夫人一脸错愕,“向先生,怎么了?我是在问谈小姐……”
“不必问了。”向琛蓝冷冷的睇了她一眼,“知音不是你们沈家高攀得起的!
妈、谈妈,我们走吧!”
两位母亲十分惊愕,就连谈知音也有些状况外,她完全没预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阿蓝,你在搞什么鬼?”向妈上前,凑到儿子的身边,小声的说:“人家对小音很有意思,你就算不喜欢人家女儿,也别扰乱小音的相亲。”
“以知音的条件,根本不需要坐在这里让人评头论足。”向琛蓝不悦的望向自己的母亲,然后大手强硬的握住谈知音的小手。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沈夫人气得拍桌,低声喊道:“豪门的门槛本来就比较高,要配得上我优秀的儿子,我当然是用高规格的眼光来挑选。还有,你算哪根葱?凭什么替谈太太的女儿发言?也许她就是想嫁进我们家……”
优秀?向琛蓝冷哼一声,不自觉的瞥向脑满肠肥绿豆眼的沈家大少,现在他正缩着脖子听着自家老母拍桌骂人,一点男人气概也没有。
这样龟龟缩缩、毫无见的男人,未来怎么可能会有勇气保护知音?
他根本无法想像把她交给这种的男人,绝对没办法!
“我女儿又不是瞎子!”谈母也用力拍桌,大声嚷道:“嫁给你那扁鼻绿豆眼的妈宝儿子,我还不如把她供在家里一辈子,远比嫁进你家幸福。”
“真好笑!”沈夫人冷呿一声,把矛头指向谈母,“你女儿不就是没对象才要出来相亲?若是有空,我到台北探听一下你女儿的名声,搞不好她把自己玩烂到出名也说不定,所以现在才需要相亲,要男人娶她……”
眼看她愈说愈难听,原本好脾气的向琛蓝也忍不住咬牙切齿,额头|地暴出许多青筋,将谈知音拉起来,“像她这么好的女人,根本轮不到你儿子娶她,因为她是我的!”
“什……什么?”
不只沈家母女脸色大变,谈母和向妈也都诧异的望向他,就连谈知音也是一脸愕然,几乎愣在原地。
“从今之后她不需要再相亲,因为她会和我结婚。妈,谈妈,我们家吧!”
向琛蓝撂下话,牵着谈知音的手离开。
向妈过神来,傻傻的点头。
谈知音则像是陷入迷雾之中,若不是他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她恐怕早就迷失在他说的话之中。
谈母离开前,还看了老同学一眼,刚刚的怒气消失大半,忍不住笑开怀,“还好你们沈家的门槛太高,要不然我怕到时候还要委屈我女儿踩着你儿子进沈家门。”
沈夫人气得脸色发青,万万没想到这场相亲宴竟然成了一出闹剧。
等到他们一行人都走了之后,沈家两兄妹也开始七嘴八舌的责怪沈夫人,气她破坏了他们难得一见钟情的对象……第五章结婚?
对谈知音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
与向琛蓝结婚,是她烧过好几枝好香想求得的好姻缘,如今他都亲口在双方家长的面前承诺要娶她了,她岂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打铁要趁热,她想要赖上他,当然也要顺水推舟啊!
于是隔天她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像个小媳妇,前来按向家的门铃。
向爸与向妈一见到她,早已偏心的把她当成准媳妇看待,听到她是来找自家二儿子谈谈,急忙让她上楼。
星期六的早晨,作息规律的向琛蓝已经梳洗完毕,坐在书桌前看着笔记型电脑,处理特助传来的公事。
谈知音先敲了敲门,听见他允准进入的许可,才推开门,慢慢的走进他的房间。
这几年他的房间其实没什么改变,同样是走简单的路线,一张单人床,加上收拾得干净的书桌。
她记得自己的童年几乎是在他的房间里度过,就连到现在,他的房间里还保留着那股淡淡的柠檬香气。
“琛蓝哥。”谈知音穿着连帽T恤配上牛仔裤,打扮得很轻便,一头长发束成马尾巴,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许多。
向琛蓝停止办公,头,看见她甜美的笑容,原本紧绷的心情也变得缓和,立刻拉来一张椅子,“坐啊!”
她在他的面前坐下,小心翼翼的开口,“你在忙吗?我有点事想找你商量,不知道可不可以……”
“说吧!”他直盯着她,很认真的说:“不过在此之前,我也想告诉你一件事。”
“啊?”她不解的眨了眨眼睛,“什么事?”
“有关你的相亲。”他微蹙眉头,“我听我妈说,你来的这两天,有不少长辈要帮你安排相亲对象?”
“噢。”她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对啊!先是我姐夫,然后是我妈,连我爷爷也说趁我这几天放假,要介绍军中战友的孙子给我认识,听说还是政大毕业的……”
他不等她说完,直接打断,“以你的条件,我不觉得你得沦落到相亲的地步,甚至没必要让男人对你评头论足。”
“相亲也不是一件坏事啊!”她露出甜甜的笑容,“至少可以遇见一个与我条件相当的男人,也许未来谈得来,就会有缘分。”
“就算你不喜欢那个男人,也会为了结婚而结婚?”他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语气变得有些强硬。
“你在担心我吗?”谈知音忽然转移话题,看着他隐约流露出怒意的深邃双眸。
其实平时的向琛蓝很少动怒,即使遇到天兵部属出包,他虽然严肃,但是也不曾表现出现在这般态度。
所以她可以当成他在……吃醋吗?
可以吧!她的感情世界似乎浮起一线曙光,因为这一丝的希望,竟然让她的心底流过一股甜蜜。
他听见她相亲,就从台北赶了来,而且看似十分在意她去相亲这件事,只是情感非常被动的他似乎还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激动。
“当然。”他微皱眉头,想也不想的说出口,“我可以说是看着你长大,当然希望你过得幸福,不希望你受到一点委屈。”
她抿了抿唇,定定的望着他,连做几个深呼吸,表情认真又期待的开口,“那你娶我。”
向琛蓝吃惊的望着她,仿佛被雷劈中,暂时无法思考。
度|“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她忍住胸口的悸动,刻意放慢说话的速度,“我不拒绝家人安排的相亲,是因为我爷爷这几年身体不好,他老是惦记我一个人,嚷着要看到我披上婚纱,琛蓝哥,你也知道从小爷爷最疼我,我老是成为他最担心的一个……所以这也是我急着想要定下来的原因。”
“知音……”他的声音微微沙哑,“就算你想完成谈爷爷的愿望,也没必要拿自己的婚姻去做赌注。”
“如果是你,我愿意。”事到如今,她知道自己无法再做缩头乌龟,总得有人跨过彼此之间的那条界线。
她不想老是跟在他的后方,盯着他的背影就觉得满足。
在未来的日子,她想要与他并肩往前走,贪心的求他的爱情。
所以她赌,赌了这一把之后,证明他其实是在意她的,在他的心里,除了友情和兄妹之情以外,他对她还有其他的情感存在。
完成了测试的第一步,她知道他很在意她和其他男人相亲,而不是选择祝福她,证明了对他而言,她不只是名叫谈知音的邻家小妹,而是失去了会觉得可惜的女人。
所以她又加码下注,一步步的诱引他的被动情感。
她了解他,明了他的情感总是藏在心底某处,被动得像颗顽石,绝不会亲口说出爱情,只会化成行动。
但是他们相处太久了,他对她的好就像是一种麻痹的行为,在他的认知中,以为对她的好是纯粹而无任何杂质的。
“就算我们结婚的理由只是为了躲避双方家长的逼婚,你也愿意?”向琛蓝看着她,语气严肃。
“我愿意。”谈知音的笑容灿烂如花,点了点头,“因为我喜欢你。”
她说出口了!她的心脏狂跳,尽量维持平时的镇静,但脸颊还是不争气的泛红。
对于她口中的喜欢,他误以为是兄妹之情,望着她单纯的表情,以及熠熠闪亮的双眸,在这一瞬间,他似乎很难拒绝她。
从小到大,她老是出乱子,而他也老是替她善后。
如今她只因为谈爷爷年纪大了,希望她披上婚纱,就想随便找一个男人把自己嫁了,也不想想她连一场爱情都没谈过,不知道男女之间的关系是多么复杂,单纯的以为嫁人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她以为婚姻是一场儿戏吗?
她以为男人都如她想像的那么简单吗?
所有对她不利的后果,全都闪过他的脑海。
可是以她的个性,一旦决定要做的事情,肯定是十匹马也拉不住。
“琛蓝哥不也被向爸和向妈催促结婚?既然双方家长都逼婚,不如我们先凑在一块,一方面让我爷爷安心,另一方面也给我们父母一个交代,省得老是为你、为我安排相亲。”她咬了咬唇,小声的问:“好吗?我们先假结婚两年,到时候你或我若是遇上喜欢的人,我们再协议离婚……”
“你……你没想过这样很吃亏吗?”他几乎哑口无言。
“总比嫁给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好吧?”谈知音一脸无辜,眨眨眼,“嫁给琛蓝哥,我和你目前的生活方式不会被改变,不是吗?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有谁比你我更适现在的自己?”
确实。他被她的话打动了。
没有一个女人像她如此善解人意,不吵不闹,甚至还了解他的所有,他们两个人无话不谈,不会再有像她这样的女人贴近他的灵魂。
只是他们像兄妹一般相处近二十年,如今要他跨越这样的关系,还是让他有些却步。
他怕到时候搞砸了,怎么办?
眼看他总是想太多的考虑着,她努了努嘴,有些恼羞成怒。
她都动放下女人的矜持了,他怎么老是这么被动?
“算了,当我没提过好了。”她干脆摆摆手,转身就想离开,“反正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还是努力去相亲,再不然还有何经理……”
“好,我娶你。”向琛蓝拉住她的手臂,露出坚定的表情,“两年后,若是你遇上真命天子,我们再协议离婚。”
谈知音头望着他,嘴角微微扬起,“好。”
只是她忘了告诉他一件事,这辈子除了他之外,她再也不会爱上其他男人。
所以两年后的离婚……哼,想都别想!
很好,他们达成协议了。
接下来就是昭告天下,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从现在开始,向琛蓝是她的,不管男的或是女的,都别想和她抢他。
忍耐了十几年,总算让她等到这一天了。
谈知音终于可以理解金马奖女角的得奖心情,这一刻她不只想要感谢父母给她天生的好演技,还要庆幸不断的自我磨练,让她扮演好这几年无怨无悔又无私奉献的双面角色。
而且为了怕夜长梦多,她干脆拉着他先去公证结婚,再到户政机关办理登记。
现在他们的身份证后头的配偶栏不再是空白的,而是填上了彼此的名字。
当然,两家父母十分高兴,买了鞭炮来狂放,这对青梅竹马总算修成正果,然后开始筹划他们的婚事,决定在年前替他们完成婚礼,免得计划生变。
谈知音毫无异议,露出甜蜜的笑容,掩不住满心的幸福。
向琛蓝老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最近见到她总是笑得甜美,莫名的,连他的心情也变得愉快。
而她与他到台北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住处退租,然后花了三天的时间,将所有的东西都搬进他的住所。
明明是假结婚,她却做得煞有介事。
“有什么关系?我们现在是夫妻,让我省下房租的开销,到时赡养费可以跟你少算一些。”她又使出无辜的笑容攻势。
他愣了愣,无话可以反驳。
好吧!反正他当初买下这间约五十坪的房子,本来就有打算让她当室友,只是考量到谈家父母怕女儿吃亏,才特地在隔壁租了一间住处避嫌。
如今她搬进来的理由十分充足,加上他们身份不同,若是在台北还分开住的话,肯定也会让旁人起疑心。
于是他又被说服了,当然也帮忙收拾她的家具与行李,正式的搬进他的住处。
被鸠占鹊巢的向琛蓝并没有思考太久,反而还跷班,化身为猛男,当起搬运工人,在一个阳光充足的午后,替她扛起最后几只纸箱。
一八五的高大身材只穿着白色的背心,两手都扛着有重量的纸箱踏进玄关,平时就有在锻炼的臂膀争气的露出结实的肌肉。
谈知音贪婪的目光自从他踏进家门之后,就随着他的身影来移动,自臂膀的肌肉延伸到他的背部,然后一路到他的腰部,再来是紧身牛仔裤包裹着的挺翘窄臀。
若不是她还有女人的矜持,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前,然后把这个极品男吃干抹净。
但是她不能,所以勉强忍住,因为她不想搬进来的第一天,就被他赶出门外。
至少这种事……要等到夜袭。
谈知音只差没伸手擦拭快滴下口水的嘴巴,连忙深呼吸,逼自己一定要冷静。
“都搬好了。”向琛蓝完全不知道她的邪恶想法,微笑的自房间里走了出来。
“谢谢。”她笑得不拢嘴,端着冰凉的饮料来到他的面前。
他接过杯子,然后在沙发上坐下,啜饮一口,让暑热慢慢的散去。
她毫不在意的坐在他的身旁,侧着脸,笑望着他,还体贴的用面纸擦拭他额头的汗水。
喝完饮料之后,他才注意到她笑得很开心。
“怎么?搬来和我住,省下房租,这么高兴?”
“才不是。”她哼了哼。这个木头男怎么老是猜错她的心思?
“要不然是怎样?每天都见你笑得这么快乐。”他放下杯子,大手揉了揉她的头。
“我高兴的是……能和你结婚。”谈知音盘起双腿,大方的说出自己的心情。
他一愣,然后无奈的笑了,“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别忘了,你和我只是暂时假结婚。”
“不管!反正我们名义上已经是夫妻了,没有分真的、假的。”她耍赖的说。
他不讨厌她撒娇的模样,反而觉得挺愉快的,就像养了一只猫,老是喜欢在他的怀里磨蹭,激起男人的爱怜之意,因此他并没有推开她,任由她赖在他的身上。
“啊!”她突然跳起来,“烤箱里还烤着蛋糕呢!”她差点因为这幸福的时光,而忘了这件事。
向琛蓝挑了挑眉头,疑惑的盯着她的背影,“你会烤蛋糕?”
是他听错了,还是她口误?
犹记得她在国中的家政课时,每次都烤一堆黑炭要请他吃,没想到她现在会烤蛋糕?
她不服气的冷哼一声,“别小看我,人是会进化的,我谈知音这几年都有抽空去进修。”她总是利用假日去学做菜,就是想当一个完美的妻子。
他半信半疑的起身,打算要取笑她的不自量力,没想到一靠近厨房,就闻到一股奶香味。
她把烤好的蛋糕端出来,搁在桌上放凉。
橙色的蛋糕烤得完美无瑕,同时散发出浓浓的奶油香味,再配上她刚煮好的咖啡香,两者交融的气味就像融化的糖蜜。
他的屋子充满食物香气,寂静的空间也因为她搬进来而开始出现细细软软的说话声,还有她总是轻快又好听的笑声,变得很热闹。
当他过神来时,已经坐在餐桌旁,喝着她送上来的香气四溢的咖啡,吃着她淋上自制优格酱的一小块蛋糕。
这难得优闲的下午,让他的心情备感轻松。
接下来的时光,只见她又穿上围裙,像一只美丽的蝴蝶在厨房里穿梭。
这是向琛蓝的目光第一次紧追着谈知音的背影。
原来就算是假结婚,也让他初次感受到名为“幸福”的生活。
向琛蓝没想到结婚会这么忙碌,因为他们必须在年前拍好婚纱照,拟定宴客的名单,还得选日子、订饭店……诸多繁杂的事务等着他们作决定。
一般新人们都会被这些琐碎的事情搞得意见不,他和谈知音却是和平的讨论,互相尊重对方的意思。
他知道她很期待有一场隆重而热闹的婚礼,疼宠她十几年的个性依然不变,尽量依照她的意思,规划婚礼事宜。
明明是假结婚,他却陷在其中,似乎也乐于扮演好新郎的角色。就像现在他陪她到婚纱店挑选婚纱,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与她一起看婚纱相簿,下午的时间就待在贵宾室里,耐心的等她试穿婚纱。
他坐在手工制的沙发上,默默的等待着。
约莫二十分钟之后,布幕缓缓的打开,谈知音穿着性感的婚纱,站在水晶台上。
看着她窈窕的身材被适的白色礼服紧紧包裹着,光滑的缎面闪烁着银光,当下他以为自己见到了天使或是女神。
她美得不可方物,红通通的小脸掩不住兴奋,甚至还拉起裙摆,在原地绕圈圈。
“好看吗?好看吗?”她连问好几声,迫切的期待他的称赞。
“很好看。”向琛蓝站起来,眸底有着藏不住的赞赏,慢慢的靠近她。
“是我好看,还是礼服好看?”她嘟起小嘴,娇嗔的问。
“都很好看。”他的大手停在半空中,像是想要触摸她,又稍嫌放肆,最后缩去,用眼睛欣赏她。
当她转圈时,露出了大半的光滑裸背,吸引了他的目光,让他有些恍神。
她再度转过身子面对他,依然笑容满面,张开双手,不介意他的眼光变得贪婪、深邃,因为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她的存在,她彻底的掳获了他的注意力。
如果她也能掳获他的心,那该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谈知音想得出神,突然听到服务员的轻声呼唤,连忙做出应,但是太过慌乱,准备要下去再换件礼服时,高跟鞋一时没踩稳,擦滑过水晶台,整个人往前扑倒。
向琛蓝眼明手快,想要接住她的身子,但还是来不及,让她跌坐在光洁的地上。大伙惊呼一声,连忙上前,团团围住她。
他更是不敢大意,蹲在她的面前,想要查看她的情况,神色慌张的开口,“知音,你还好吗?”
“好痛……”好像扭到脚了,她痛得连小脸都抬不起来,眼泪飙了出来。
“惨了,脚踝都肿了,快,快去拿冰块。”店长大声喊道。
“我带你去医院。”他想也不想的将她抱了起来。
泪水不停的滑落脸颊,她为自己的狼狈感到丢脸,“呜呜……礼服没换……”
“我买了。”向琛蓝丢下这么一句,抱着她冲出婚纱店。
钱再赚就有了,却永远都赚不到第二个谈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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