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人妻意淫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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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情感] 【恋人未满】(完)【作者:米璐璐】
    作者:米璐璐字数:59559故事的开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光总是追随他的身影。

    从意会的那一刻开始,她体认到原来要当一个称职的好朋友,比当一名情人困难多了。

    多一分感情嫌暧昧,少一分关怀似乎又没有交集,正是所谓的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恋人的分数未修满,她永永远远只敢当一只小蜗牛,慢慢的跟随在他的身后,一路蜿蜒攀爬,为了跟上他的脚步。

    暗恋就像一种强迫性的行为,对上了眼,眼底的世界便会随着对方绽放,花花世界再美,也没有他来得有致命吸引力。

    明知这样不对,外面的世界这么大,帅哥猛男也等着自己去挖掘,可就是死心眼,目光如豆,一迳追随那抹熟悉的背影……而她,就真的只能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无法追上他的脚步。

    没关系,国父遗训有交代: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所以暗恋就像买乐透,付出是买一个希望,等哪天时来运转,她真的等到黄道吉日,外加地利人和……哼哼,总有一天一定会让他明白她的心啦!

    第一章“谈知音……”

    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在街头巷尾荡。

    接着,一名身手敏捷的孩童冲出家里的红色大门,没命似的向前奔跑。

    不知道是天性顽皮,还是十岁的年纪都这么活泼好动,幼稚的小脸上满是污泥,不过看得出来十分清秀。

    十岁的孩子一双小腿跑得可勤快了,俐落的短发飞扬,露出一对招风耳,圆圆的,好不可爱。

    若非孩童身上穿着白色洋装,恐怕很难分辨是男孩还是女孩,只是那白色洋装几乎半毁,全都是泥沙,就连脚上那双母亲前天才买的蝴蝶结白鞋也有一半沾了泥沙。

    莫怪走气质路线的谈母会一改平时慈爱的模样,换上夜叉般的面容,手上拿着藤条,从家里追了出来,同时拔尖嗓音大叫:“谈知音,我说过几遍了?不是不准你到后边的海滩玩耍吗?一旦涨潮有多么危险,你知不知道?”

    “魔音传脑”这四个字真不是骗人的,尽管领先自家阿母好几公尺,谈知音还是可以感受到余音萦绕,忍不住瑟缩了下肩膀。

    惨了!这下子要是被阿母抓到,她可能要脱好几层皮。

    “我也不愿意啊!我本来只是想要去看海,没想到阿毛他们在那里挖蛤蜊,一看到我,就不停的大笑,说我是猴子穿裙子……我很生气,于是和阿毛干了一架……”

    谈母非但没有谅解女儿的苦衷,太阳穴反而暴出更多青筋,“打架?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一个女孩子家,跟男生打什么架啊?谈知音,你很欠揍,我今天若是不教教你规矩,你真的会变成野猴子。”

    谈知音撇了撇嘴角,拎起碍事的裙摆,暗暗怨叹今天就是穿了这件洋装,才会不小心在阿毛的面前跌一跤,全身弄得脏兮兮。

    “如果我变成野猴子,那我妈不就是母猴子?”

    “谈知音……”谈母怒气冲天。这个不受教的女儿,竟然还有闲情逸致与她顶嘴!

    吐了吐粉嫩的舌尖,谈知音更加卖力的往前跑,跑出巷子,来到十字路口,没时间观看左右,直接冲向前。

    一辆脚踏车直行而来,脚踏车上的大男孩看见她,赶紧煞车,发出好大的声响。

    当她过神来,察觉到危险时,已经来不及了,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尖叫出声。

    后方的谈母也被吓到,急忙呼唤,“谈知音……”

    原以为会被脚踏车撞上,谈知音却只听到一男一女的大叫声,未曾感觉到身上有任何疼痛。

    过了一会儿,睁开双眼,她的嘴角一垮,脑海里闪过三个字:死定了!

    “好痛。”洋娃娃般的标致小脸微微皱起,娇娇软软的轻哼。

    在场的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惜。

    “田恬,你没事吧?”大男孩连忙将被压在脚踏车下的女孩扶了起来。

    “没事。”田恬噘起小嘴,眼眶含着泪水。

    大男孩蹙起眉头,“知音,你怎么没看左右来车就冲出来?”

    谈知音吐了吐舌头,“如果后面有老虎在追你,你跑是不跑?”

    “田恬,你没事吧?”谈母来到他们身旁,确定没人受伤后,伸手揪住女儿的耳朵。“谈知音,我看你有多会跑!”

    “哎哟……”她疼得大叫出声,“妈,小力一点,耳朵快被你拧下来。”

    “你还会怕痛啊!”谈母气得头顶快要冒烟,“你给我睁大眼睛瞧瞧,明明你和田恬同年生,还是同一所学校的同班同学,你怎么没有学到人家的一半气质?”

    “又不同工厂制造,当然本身性能就有差。”谈知音顶嘴。

    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拿她与田恬相比?!不用比也知道,是她输了啊!

    田恬有一张标致的鹅蛋脸,娇娇小小的,还穿着白色洋装,与她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云与泥的差别。

    她是村子里最让人津津乐道、指指点点的野丫头,田恬则是小公,像颗甜甜的蜜糖,甜腻所有的人。

    “谈知音,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羞耻心?”谈母恨不得代替女儿挖个洞钻进去。

    “你能不能学学田恬,别一天到晚惹麻烦?”

    “我哪有?”她委屈的反驳。

    “哪没有?你倒是说说,这次段考你考第几名?人家田恬是前面数来前十名,你呢?倒数第五名!你还有脸跟你爷爷要进步奖励?”

    “当然要啊!”谈知音不满的嚷嚷,“从倒数第一名进步到倒数第五名,老师说我有进步耶!”

    “谈妈,别生气了。”一旁的大男孩忍不住笑着摇头,“今年暑假就让知音来我家,我帮她免费补习好了。”

    谈母的眼睛瞬间发亮,“阿蓝,真的可以吗?”

    “我才不要!”谈知音垮下脸。暑假对她而言,就是不用上学的自由日子,干嘛没事找事做,还要面对无聊的课本?

    “音音。”田恬上前,勾住她的手臂,“好嘛!蓝哥还要教我英文,我们一起学比较有趣。”

    “我干嘛学英文?我已经安排好暑假生活,要跟阿毛他们……”

    “闭嘴!”谈母捂住她的嘴巴,瞪她一眼,变脸的速度比川剧演员还要快。

    “阿蓝,真的可以吗?可是她的功课很差,我怕等到暑假就太慢了……”

    他笑了笑,“那只好每天晚上八点来我家恶补了。

    “厚……”谈知音气得跳脚,发出哀号,“我……”

    “琛蓝,谢谢你。”谈母嘴角微扬,“来来来,都来谈妈妈家吃点心,我刚做好汤包。”

    “哇……”田恬高兴不已,为了解救好友,马上蹭到谈母的身旁,“我好久没吃到谈妈做的丝瓜汤包了,吃过一次就让我念念不忘,想到便流口水,一直吵着我妈做,她就是不会。”

    谈母心花朵朵开,仿佛田恬才是她的女儿,随即挽着她的手,“真的吗?那等等你要多吃一点,我家那个野丫头不知道怎么了,老爱挑食……”

    谈知音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的背影,用手揉了揉嘴巴,做个鬼脸。

    向琛蓝上前,轻敲了下她的额头,“知音,头和谈妈说声对不起,也不准你下次这么冲动的冲出马路,知道吗?”

    她扁着小嘴,揉了揉额头,“我妈才不屑咧!她每天只会叫我多学学田恬,最好也留一头长发,让她可以天天替我绑辫子。”

    他轻笑出声,大掌揉了揉她柔软的短发,“田恬是田恬,你是你,就算你努力的模仿,还是无法取代任何人。”

    她抬起眼眸,微皱眉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他正盯着田恬那抹轻盈的背影。

    这一年,谈知音十岁,向琛蓝十五岁。

    懵懵懂懂的年纪,她不是很清楚他说这些话的意思,却对这天的印象十分深刻,因为她与他一样,望着田恬的背影……失神了。

    谈知音不懂,既然她无法取代田恬的地位,为什么大家都要她向田恬学习呢?

    学田恬的优雅气质,学田恬的才艺兼备,学田恬的女孩样……从国小到国中,她几乎天天听,现在依然能听见自家老妈的怨叹。

    如果她有田恬一半的优雅,如果她有田恬一半的聪明,如果她有田恬一半的听话……谈知音此时侧着头,望着面前埋头苦读的田恬。

    她与田恬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她们确实是不同类型的女生,从小田恬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像一株清纯的,而她顺理成章的成为好友身边的杂草。

    田恬是中规中矩的好学生,她则是老师们眼中头疼的学生。

    说她笨,也不是,她学东西挺快的,不过没兴趣的,她就摆着烂,有兴趣的,总是做到完美,学校成绩要求五育平均,她却是属于极端分子,加上她的个性大刺刺的,做事也是特立独行,很快就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

    所以她更不懂了,爷爷教导她做人要有个性,跟别人一样就没特色,爸爸也是教她这年头女生要有想法,千万别随波逐流,唯独她老妈,总是耳提面命,要她做人千万别跟父亲和爷爷一样极端,多学学田恬,要不然以后会很辛苦。

    然而正值青春期的她,大人们的交代形成了矛盾,偶尔会陷入迷惘中。

    “怎么了?干嘛一直看着我?”田恬抬起头,纤长的手指将垂落的长发勾到耳后,露出甜甜的笑容。

    她们学校没有发禁,所以田恬一头乌溜溜的长发总是绑着公头,露出标致的脸蛋。

    “我在看,你为什么人见人爱?”谈知音一手撑着自己的鹅蛋脸,双眼熠熠生辉的看着好友,直率的说。

    田恬先是一愣,然后甜甜一笑,“也只有你说我人见人爱。”

    “没有人见到你会不喜欢你。”她皱了皱鼻子,“我妈现在还是时常念我,为什么不能像田恬一样把头发留长一点?为什么不能像田恬那样有女孩子的规矩,别老是天天往外跑,把自己晒得像个黑炭?”

    “我才羡慕你。”田恬抿了抿唇,“从小到大,除了你和琛蓝哥以外,没有人愿意跟我做朋友。如果可以交换的话,我愿意拥有你这样的人生。”

    谈知音欲言又止,望着早熟的田恬。

    田恬来自单亲家庭,外头的传言她或多或少听过,听说田恬的母亲未婚生子,也有人说其实田恬的母亲是人家的第三者。

    不论如何,她把田恬当朋友、当姐妹,因此事实的真相对她而言并不重要。

    大人的世界很复杂,充满了欲望和无奈,所以她的父亲与爷爷希望她能尽量挥霍短暂天真的青春。

    “我常常这么想,如果我有你的一半,是不是就很完美了?”她审视着好友那张洋娃娃般的脸蛋。

    “完美?”田恬微微愣住,“你觉得我很完美?”

    “简直就像女神一样的完美,毫无缺点。”谈知音毫不迟疑的点头,真心的称赞,“你长得漂亮又知书达礼,而且弹了一手好钢琴,简直就像是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公。”

    “因为我不完美,所以我妈妈才要我学习那些事情,希望我成为一个完美的人。”田恬的笑容里隐含着一丝苦涩,“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完美,需要学习一些事情来弥补自己的不足,或是掩饰自己的缺点。”

    谈知音一知半解,明明两人的年纪差不多,为什么她老是觉得田恬比她大了十岁以上?

    斯文俊美的向琛蓝端着点心上楼,朝她们一笑,“在聊什么?”

    “女生的小秘密。”田恬眨了眨眼,连忙起身,接过他手中的托盘,乖巧的将茶点摆在桌上。

    自从五年前他说出免费帮谈知音补习的话之后,这课后补习就没间断过。

    至于周末、假日,田恬偶尔也会来旁听,问问他一些题目,或是陪谈知音看书。

    随着岁月的流逝,三个人建立起友情。

    向琛蓝在谈知音的身旁坐下,劈头就问:“知音,听说这次段考你的数学又考了四十分?”

    谈知音的脸色泛绿,表情活灵活现,皱起眉头,“可是我的英文考了九十分,你和我妈怎么都不夸奖我一下?”

    “维持实力是应该的,加强你的不足也是你要努力的地方。”向琛蓝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太明白她的个性。

    她永远都像火力十足的火车头,生命力旺盛,一旦确定目标,就会努力向前冲,所以他偶尔要伸手拉住冲动的她。

    她挤眉弄眼,表达自己的不满,并低声埋怨几句。

    向琛蓝拍了拍她的脑袋,把一张纸递到她的面前,上面有他出的数学题目,要她复习常错的地方。

    谈知音咬着笔,先认真的看一遍题目,只是向来没耐心的她很快的又开始东张西望,看见田恬专心的读着她的书。

    她又瞟了向琛蓝一眼,发现他的目光并不是落在自己的身上,而是放在田恬的身上。

    其实他对她们都很关心,只是她能分辨出他对她们的不同,他对于田恬似乎存在一种小心翼翼的细腻……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是对她就像妹子或是朋友般的随兴开放。

    也许是她的个性太大刺刺了,在他的眼里,根本不像个女生。

    “下星期我们班上要到溪边烤肉,田恬,你要不要来?”向琛蓝小声的问。

    田恬微微愣住,下意识的望向谈知音,“音音也会一起去吗?”

    他望向谈知音,微笑的说:“有玩的,她怎么可能不凑一脚?”

    谈知音吸了一口果汁,咀嚼冰块,发出不小的声响,“恬恬,一起去啊!和大学生联谊看看。”

    “你们才国中,联什么谊?”他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只是想要带你们去溪边玩玩,舒解考高中的压力。”

    “好啊!”田恬露出甜美的笑容。

    “太好了。”他笑说,直瞅着田恬。

    谈知音来来的看着身旁比自己大五岁的男孩和对面的好友,沉默的咬着吸管。

    不知道为何,他们三人相处时,她偶尔会有这种落寞的感觉。

    在很久、很久之后,她才明白,当年的落寞是来自于向琛蓝看的人并不是她……这天,天空很蓝,云朵很白。

    潺潺溪水飞溅着水花,溪边的一块大石头旁,传来不少男女学生的嘻笑声。

    向琛蓝果然实现自己的诺言,在暑假的某一天,带着谈知音与田恬和班上同学一同到溪边烤肉。

    田恬向来与任何人都慢熟,独自坐在大石头上。

    谈知音的个性外向活泼,虽然与他们相差五岁,但是很快就跟大家打成一片。

    当向琛蓝与男同学们一同生火时,她和女同学们在岸边玩得不亦乐乎。

    突然,一阵风吹来,将田恬头上的草帽吹落水里,“啊……”

    “没关系,我去帮你捡来。”谈知音看见草帽飘向溪水中央,自告奋勇的说。

    “音音,那里看起来好像有点深……”田恬连忙阻止好友,“你不是不会游泳吗?我请琛蓝哥帮我……”

    她不听好友的劝阻,直接下水,沁凉的溪水让她倒抽一口气,不过还是坚持走了过去。

    眼看草帽就在前方,她倾身向前,想要伸手捞来,无奈此时又吹来一阵风,草帽飘得更远。

    她太过勉强,身子一时之间无法平衡,整个人栽进水里,先喝了几口水,才发现双脚根本踩不到底。

    霎时,溪水灌进她的口鼻,她拼命的挣扎,却喊不出声音,身子在水里载沉载浮。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灭顶时,一只健壮的胳臂圈住她的腰肢,将她自水里捞了起来,还来不及神,她的身子被抱进厚实的怀里,离开那不知深度的溪流。

    “知音?”向琛蓝抱着她到岸上,把她轻轻的放在地面,大掌轻拂着她的脸颊,“你还好吗?”

    她不怎么好,被水呛到,不停的咳嗽,涨红的小脸布满惊慌。

    田恬拿着大毛巾赶过来,担心的看着她,“音音,你还好吗?”

    谈知音又咳了几下,抬起红通通的双眼,“我……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向琛蓝接过大毛巾,温柔的擦拭她一头湿发,接着将大毛巾披在她的肩膀上,着一张脸,正色的说:“我不是说过水深,不要下去吗?”

    她自知理亏,也不敢顶嘴,低下头,绞扭着十指。

    “都是我不好,音音是为了要帮我捡帽子,才会下水……”田恬赶紧帮她解围,“音音,我们去车上换件衣服吧!现在风大,你全身湿透了,很容易感冒。”

    谈知音拉了拉大毛巾,点了下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向琛蓝,发现他依然一脸严肃,于是顾不得双脚赤裸,急着离开。

    “你的拖鞋呢?”

    “好像被冲走了。”她小声的答。

    “以后你再不听话,我就不带你出来玩了。”他以指尖戳了戳她的额头,在她的面前蹲下,“来吧!我背你去车里。”

    谈知音愣住,不知道应该做何反应。

    等她过神来时,已经攀上他宽厚的背部,双手圈住他的颈子,感觉他的双手正托着她的臀部,熨贴着彼此的体温。

    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性热气,以及隐隐约约的肌肉跳动,莫名的,她安静下来,脸颊不争气的浮起两朵红云,偷偷瞄着他的侧面。

    这年,谈知音十五岁。

    开启了青春的第一页,也学习到享受青春的第一件事心动。

    第二章时间会带走一个人的纯真。

    还有,会让一段纯粹的感情慢慢的变质。

    大学毕业这一年,谈知音结束了单纯又无忧无虑的学生生涯。

    她依然留着一头俐落的短发,一六八的身高让她看起来高挑,显得年轻而有朝气,笑的时候,脸颊上还会有小小的酒窝。

    让亲友跌破眼镜的是,原以为古灵精怪的她会选择与设计有关的科目,没想到却选了国贸系,一路平顺的念到毕业。

    由于才刚从学校毕业,谈知音每天还在醉生梦死,过着人生最后的一个暑假。

    闷热的午后,她穿着轻便的T恤加上热裤,露出又长又直的双腿,粉嫩的小嘴含着冰棒,优闲的坐在客厅沙发上。

    “挂号信。”邮差在门外大喊。

    她倏地跳起来,穿着拖鞋冲进房间拿印章,又疾奔而出。

    从邮差的手中接过好几封信,她咬着冰棒,站在门口,低头一一审视信封上的名字。

    最后终于找到写着自己名字的信件,她看了看,露出惊讶的表情,尖叫一声,连忙冲进屋里。

    在沙发上坐下,她开心的拆开从美国寄来的信件,看着上头端正又娟秀的字迹。

    寄信者是高中一毕业就到美国留学的田恬。

    这期间她们虽然有各自的交友圈,但谈知音还是很努力的与她保持联络,只要好友难得到台湾,肯定推掉所有的活动,只陪着她。

    她兴奋的看着信里的内容,不外乎田恬近日的生活杂事,还有大学毕业的喜事,不过最后一行让她惊讶得瞠目结舌,冰棒差点从嘴里掉到地上。

    知音,恭喜我吧!我要和方礼树结婚了,我们已经在美国公证结婚,所以下星期我会台湾准备结婚事宜,到时候你一定要当我的伴娘。

    结婚?

    谈知音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

    她知道方礼树,他是向琛蓝军中的同袍好友,每当兵营放假时,向琛蓝总会带着方礼树来钓鱼,而她与田恬也会陪着他们。

    她清楚的知道方礼树对田恬有好感,只是碍于向琛蓝的关系,不敢大方的追求她。

    后来他们退伍,开了一间贸易公司,向琛蓝负责台湾的实务,方礼树则是飞往美国,负责国外的业务。

    田恬那时也飞往纽约就学,她怕好友在国外人生地不熟,于是请方礼树照顾田恬。

    后来她有听田恬谈起方礼树,也知道他们走得很近,只是一直没有多问田恬的感情世界。

    她隐约知道他们对彼此有好感,万万没想到竟然会修成正果。

    谈知音反复的看着信,脑子里混乱成一团,大口的咬冰棒,似乎想要消退那突如其来的震惊与惊吓。

    这个消息……她要怎么跟向琛蓝提起?

    当她提起田恬要与他的好友结婚时,他又会有什么反应?

    她皱起眉头,觉得头痛。

    “谈知音,你在干嘛?”谈家大姐刚好挺着大肚子走进娘家,看见小妹挤眉弄眼,一副苦恼的样子,忍不住好奇的问。

    “大姐。”谈知音连忙站起身,跑到大姐的身旁,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你又一个人坐公车啊?若是被姐夫知道,你又要被念了。”

    谈知弦厌恶的摆摆手,“大肚婆也是需要运动的,总不能要我天天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吧?”

    她到厨房倒了一杯牛奶,到客厅,发现总是我行我素的大姐正在浏览田恬寄来的信。

    谈知弦看完之后,不以为意的将信件往桌子一放,口不择言的说:“喔!田祸水要结婚了啊?”

    “厚,大姐……”谈知音瞠大眼瞪着大姐,没好气的说:“你干嘛这样说田恬?”

    谈知弦喝了一口牛奶,吁出长长的气,“也是,为了胎教,我说话还是别太直接。”她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田大美女要结婚啊?方礼树?哈,跟我猜的差不多。方礼树这条大鱼,田美女一旦咬住,绝对不会松口。”

    “大姐!”不知道为什么,大姐从小就看田恬不顺眼,虽然不会白目的当场与田恬杠上,但是也不曾与她交谈。

    谈知弦就是不喜欢田恬,没有任何原因,只觉得她是个做作女,道不同,不相为谋,还好田恬也不是个白目笨蛋,知道她对她没好感,每见到她,会礼貌的打声招呼,之后不会再多聊。

    “干嘛啦?”谈知弦没好气的应。

    “好歹田恬和我们一起长大,你就对她好一点嘛!”谈知音搞不懂,明明田恬是个人见人爱的女孩,为什么大姐就是不喜欢她?

    “我为什么要对她好?”谈知弦呿了一声,“真是奇怪,我和她没关没系,她也不是挺巴结我的,我没事干嘛跟着你们这群盲目的人追随她?”

    她无法反驳大姐的话,只能无奈的搔搔头,“我也不知道,从小和田恬一起长大,觉得照顾她、关心她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算了吧!”谈知弦是个现实义者,冷冷的瞪了单纯的小妹一眼,“还好你从小少一根筋,才能和她成为那么久的朋友。”

    也好,少一根筋的人总是比较幸福。

    谈知音不懂大姐话中的意思,努了努嘴,“虽然我不知道田恬哪里得罪大姐,不过她要结婚了,我们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是。”

    “是啊!”谈知弦瞟了她一眼,“你是应该高兴,祸水妖女要嫁人了,向琛蓝的危机解除了。”

    谈知音的脸颊不争气的泛红,“大姐,你又在胡说什么?”

    “啧!你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拜托!从小就见你跟在向琛蓝的身后跑,为了他,还更改自己的志愿。谈知音,幸好你没有告诉任何人你有这么笨,要不然我出门都不敢认你是我的亲妹妹。”

    身为她谈知弦的妹妹,竟然可以暗恋一个男人这么久,而且还无怨无悔的待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关心另一个女人,最该死的是,那个女人还是她的好朋友。

    谈知弦觉得妹妹真的很悲哀,连好友都知道她喜欢向琛蓝,可是那男人的神经和妹妹一样粗,完全不知道他背后有爱慕的目光,已经崇拜他好几年。

    “嘘……”谈知音连忙在大姐的身边坐下,想要捂住她的嘴巴,“拜托!不要说……”

    “不要说?”谈知弦挥开妹妹的手,“你喜欢向琛蓝的事,为什么不能说?

    你不说出口,那个笨男人永远都不懂你的心意。”

    “大姐!”她无奈的咬了咬唇,沮丧的说:“我很清楚琛蓝哥对我的感觉,现在时机不对,有可能说出口之后,我和他连朋友都当不成。”

    谈知弦很少见到小妹露出这般愁苦的表情,从小她就是家里的开心果,向来乐观而有自信,如今却因为向琛蓝那个木头而困在原地,她虽然很想推小妹一把,但是身为过来人,也只能拍拍她的肩膀。

    “你可以不要这么善良,总有一天你会因为付出而得不到报,感到后悔莫及。知音,感情的事是很私人的领域,我无法左右你的想法,同样的,你也无法面面俱到的照顾到所有的人,到最后,你会把自己逼到很委屈的角落。”

    谈知音的脑袋搁在大姐的肩上,心情非常复杂。

    大家都看得出来她喜欢向琛蓝,只有他看不到她眼底的喜欢与崇拜。

    她知道原因,所有的人也知道原因。

    在他的眼^点b点里,看见的女人永远不是她。

    她闷闷的说:“大姐,我想当坏人。”

    “当吧!”谈知弦轻笑一声,“反正赖在你身上的包袱也要嫁人了,继续当好人也太矫情了。”

    “田恬不是包袱,她是我的朋友。”谈知音小声的抗议。

    谈知弦冷嗤一声,不过什么话也没说,因为有些事现在小妹不懂,以后一定会懂,尤其是所谓朋友的真正意义。

    感情的世界并不是一味的要求对方的付出,双向的情感才是维持关系的平衡点。

    但是对谈知音而言,这些话太难懂了,因为她已经是当局者迷,难以自拔的陷在这样的感情世界里。

    谈知音真的当了“坏人”。

    她并没有告诉向琛蓝,田恬与方礼树的好事近了,私心的想要让当事人亲口告知,也暗暗的期望着他对田恬的感情能够就此停止,别再对她有任何的期待。

    至于田恬……一直都知道她喜欢向琛蓝的心情,可田恬总是不曾拒绝他的关心与照顾,也没有让彼此的关系僭越,所以他们三个人始终维持着微妙的关系。

    她也不敢打破三个人之间平衡的关系,只是年纪渐长,每当向琛蓝问起她关于田恬的情况时,她的心还是会忍不住揪痛。

    她多么想要告诉他,可不可别再借由问候她,同时也问起田恬的事情?那只会让她觉得他的关心是个借口,都是为了想要得知田恬的近况。

    明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钻牛角尖的想法,不过她并非草木,个性再怎么开朗,偶尔也会被他的企图破坏心情。

    所以这一次她选择沉默,不想再当他们之间的传声筒,也是她唯一的小小坏心眼。

    直到田恬国的隔天,将他们两人约了出来,到餐厅叙旧,告知喜事,以及将喜帖亲手交给他们。

    关于方礼树和田恬的交往,向琛蓝虽有耳闻,但是一直不曾询问好友,他始终相信好友只是代替他照顾田恬。

    事情有了意外的发展,当他恍然大悟时,田恬已经和方礼树在美国举行公证仪式,来台湾是要补办喜宴。

    这个消息就像一颗震撼弹,炸得他措手不及,一个晚上只是陪笑,苦涩的向他们道贺。

    他的一举一动,谈知音全都看在眼底,没有因为他的难过而感到喜悦,反之,还为他心疼。

    她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他的心,他喜欢田恬,有着无比的关心与照顾,只是和她拥有一样的心情,不敢从这样的关系里跳脱出来,只敢以兄长的身份付出。

    他就跟她一样,所以她能够体会到他的苦涩。

    这顿饭,他们吃得五味杂陈,看着田恬一毕业就找到自己的归宿,真诚的祝福她,但是心里总有那么一点怅然若失。

    而她,又未尝不是?

    用过餐之后,田恬与方礼树提早离开,餐厅里就剩下她与向琛蓝。

    他沉默不语,坐在她的对面。

    两人之间安静许久,久到让她以为时间就此冻住了。

    “你早就知道田恬这次来的目的?”向琛蓝抬起眼眸,直勾勾的望着谈知音。

    她先是怔愣住,最后还是点头,“她国前有捎信告诉我。”

    “你怎么没告诉我?”他的语气有些急躁,两道好看的眉头皱拢在一起。

    “以往有关田恬的事,你都会跟我说,不是吗?”

    他说的话就像一把利刃,很用力的插在她的心窝,让她很想大声的应他,她又不是他与田恬之间的传声筒,更不是他御用的田恬监视器,好吗?

    但她就是孬,不敢说出自己真正的心情,只能小声的扯谎,“我也想与你分享田恬的喜悦,不过你也知道,我刚毕业,正在找工作,加上我大姐天天往娘家跑,一忙就忘记了,我想说反正由田恬亲口告诉你也许比较恰当……”

    她学他,假装不知道他对田恬真正的心情。

    既然想要维持友谊,她又何必拆穿三个人的心情?

    如今是田恬打破三个人的僵局,她不再过分维持自己这“好朋友”的角色。

    当他的好朋友是被逼的,被她自己的胆小逼出来的。

    向琛蓝挑起眉头,“你很早就知道田恬与礼树走得很近?”

    她咬了咬唇,不敢直视他的黑眸,“不……不知道,田恬很少提起他,我就没有多问。”

    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接着猛灌一口冰水,“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田恬真是不够意思!”

    谈知音偷偷觑他一眼,发现他的表情十分复杂,眉头紧蹙,只是她无法安慰他,因为此刻她也不好受。

    原来在他的心底,田恬真的占了极大的地位。

    如果她和田恬交换位置,他应该不是露出苦恼的表情,反而会手舞足蹈兼放烟火,庆祝她嫁出去吧!

    原来在他的心底,她和田恬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家吧!”向琛蓝烦闷的开口,并没有注意到谈知音比平常安静很多,以为她和自己一样,都被田恬丢出来的震撼弹吓得有些怔然。

    “嗯。”她难得乖顺的起身。

    他抓起账单,离开座位的时候咕哝道:“这是梦吧?我多么希望此刻是在作梦……”

    她的身子僵住,悲伤的看着他颓丧的背影,神情黯然,小声的说:“这不是梦。”

    因为梦里的向琛蓝总是会深情的追随她的身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漠的背对她,看不见她脸上隐藏的悲伤。

    没关系,她很坚强,只要再给她多一点时间陪在他的身边,总有一天他会发现她用与他同样深情的双眼望着他。

    会的,一定会有这么一天。

    这不是梦。

    田恬国的这几个月,向琛蓝过得浑浑噩噩。

    喜帖都送到他的面前,好友方礼树也大方的邀请他当婚礼的伴郎,他眼红嫉妒方礼树到快要发疯的地步。

    但是见到田恬披上婚纱的那一刻,他似乎又释怀了,因为她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幸福的表情,当下明白了,原来她自始至终要的不是他的照顾与关心,而是来自一个男人给予她的承诺与幸福。

    于是他学着释然,一边是友情,一边是他从小就憧憬的理想女性,现在他们决定把彼此的幸福交给对方,他是该放手了。

    向琛蓝是个提得起、放得下的男人,结局不是他所想像的,但在某些方面算是圆满结束。

    当他们交换誓言、戒指与真心时,他已狠狠的灌了三杯烈酒,企图麻痹那隐隐作痛的心。

    仪式结束,舞会开始了。

    然而他却像一匹受伤的狼,抓起一瓶酒,独自离开会场,坐在户外的秋千上。

    吹着风,望着零零落落的星星,他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的笑声和音乐。

    他一口又一口的灌着酒,胸口像是被人刨了一个大洞,不得不承认田恬嫁给自己的好友原来是这么的震撼。

    他应该感到愤怒,应该鼓起勇气抓着她的手离开婚礼会场,然而他没有这么做,只是站在新郎的身旁,望着头纱下的她笑得多么灿烂。

    那一刻,他又感觉到满足,原来找到幸福的田恬还是可以笑得这么甜美。

    向琛蓝心情复杂,快乐与失落同时在他的心底交杂着,想要借由烈酒,将所有的苦涩吞进肚子里。

    不到半个小时,一瓶烈酒已经被他喝光一半,他也呈现微醉茫然的模样。

    谈知音好不容易才从会场脱身,在户外找到他孤独的身影,拉起鹅黄色的伴娘礼服,甚至还脱下高跟鞋,赤脚奔向他。

    “她结婚了,她竟然和我的好朋友结婚了……”

    她听到他的咕哝,拉起裙摆,半跪在他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开口,“琛蓝哥,你别伤心,你……你还有我啊!”

    向琛蓝身子一颤,抬起头,望着一头短发的谈知音,然后举起大手,轻拂她秀气的小脸,过了一会儿,摇摇头,“你……你是知音,不是田恬……她嫁人了……”

    若不是够坚强的话,她早就放弃向琛蓝这样深情的男人……可是她执着的握住他的手,就算心里再痛,也不愿在此刻放弃他。

    “对,我不是田恬,我是知音,我叫谈知音。”她的小手捧住他的脸庞,“我知道你喜欢田恬,可是我也喜欢你,所以不管你现在有多难过,或是未来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像现在这样陪在你身边……琛蓝哥,看着我……”

    只看我一个人好不好?她在心底呐喊。

    她早已明白他喜欢田恬,但是现在亲眼见到他为另一个女人黯然神伤,她的痛苦不亚于他。

    向琛蓝已喝得半醉,分不清是现实或是梦境,只是朝她一笑,抚摸她的脸颊。

    “知音,我的好知音……”他仔仔细细的看着她,大手拂向她的右耳。

    “你和田恬,我永远都不会认错……田恬好漂亮,你好可爱,你永远都懂得我在想什么,可是……可是为什么你不是田恬?”

    她跪在他的面前,不由自的落泪。

    痛,她的心在喊痛,但是他听不见,所有的人都听不见,只有她听见自己的心在悲泣的声音。

    是啊!为什么她不是田恬?为什么她谈知音不是他喜欢的田恬?

    她为什么是谈知音?

    为什么会是他永远都不会放在眼底、心底的谈知音?

    “知音,别哭。”他皱起眉头,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你应该要笑的,我喜欢看你笑。”

    “你喜欢……”所以,她笑了。“如果我变成田恬的样子,你会不会也喜欢我?”

    向琛蓝醉得有些迷糊,高大的身子摇摇晃晃,从秋千上跌落。

    她不闪也不躲,不顾泥土会弄脏她的礼服,张开双臂,接住他往自己怀里坠落的身体。

    他像个孩子般倒卧在她的身上,嘴里还不断的梦呓,“你不是田恬,田恬是长发,你是短发……”

    谈知音的心碎了,止不住的泪水滑落在他的脸庞。

    “我是知音……”她抱着他,轻声喊道:“如果能让你喜欢我,要我变成田恬的模样,我也愿意……”

    若是她这么卑微的爱着他,就能换他一次真心应,那么……她愿意。

    就算把她的灵魂出卖,她也愿意为他掏心。

    第三章谈知音不只对向琛蓝掏了心。

    只是她掏心挖肺当他的知己还不够,还得做牛做马的当个称职的秘书,为日理万机的老鞠躬尽瘁,甚至这三年他疯狂的工作、疯狂的加班,她也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奉献在他的身上。

    三年前方礼树结婚之后,便举家移民美国,后来与向琛蓝分道扬镳,结束原来的贸易公司。

    抽资金的向琛蓝,带着几名愿意与他共体时艰的老员工,往台北再创立一间小公司。

    当时她是待业的会新鲜人,干脆待在他的身边当起小助理,帮他处理繁琐的小事。

    这三年,她从他的身上学到很多,但也浪费了最宝贵的青春。

    新公司在半年内就步上轨道,很快又扩展了公司内部,她跟在工作狂的身边,几乎没有喘气的时间,每天都绷紧神经在工作。

    他出差,她一定随侍在旁,提醒他公事上的每个细节。

    他应酬,她也得像个跟屁虫跟在他的后头,因为她必须充当司机,每次都得把喝到烂醉的酒鬼送家。

    所以她真的对他掏心挖肺,付出的不只有青春和时间,还有她个人的无私奉献。

    而这三年来,谈知音学到很多,也变了很多。

    先是她的外表改变了许多,万年不变的短发留成长发,褪去轻便的T恤和总是宽松的裤子,换成了贴身适的衬衫窄裙,高挑窈窕的身子将原本该是枯燥无味的制服穿出一种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的惊艳,加上秀丽可爱的面容化了淡妆,更加教人无法转移目光。

    她彻底的改变外表,让自己更有女人味,连个性也变得内敛且稳重,不再是以往的野丫头。

    如今,她成为向琛蓝不可或缺的秘书。

    同时向琛蓝也今非昔比,这几年他拼命工作,原本不到十人的公司很快的扩展至人公司,今年年初还在香港规划了据点,未来几年更打算前进日韩市场。

    因此他的日子过得多繁忙,谈知音就跟着有多累。

    只是她一句抱怨也没有,像是永远死心塌地的忠犬,不管他遇到任何困难,她总是与他站在同一阵线上。

    向琛蓝对她也不苛刻,该给的薪资与福利一样也没有少给,只是他所给的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三年来,亲友们都说她变了,就连向琛蓝也察觉到她的变化,过去那急躁的谈知音似乎不见了。

    她想,她唯一没变的就是爱笑的个性,还有……暗恋他的痴心。

    是,她就是孬,就是不敢直截了当的大声告诉他,她暗恋他十几年。

    她怕这些年辛苦经营的一切,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和他一同筑起的情感世界一并崩塌。

    所以,她还是在等,等一个成熟的时机。

    一等,就过了三年。

    他事业有成,她也称心如意的成为他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伙伴,两人的关系终于有了密切的交集。

    “谈秘书。”急切的男声响起。

    思绪被打断,谈知音头一瞧,嘴角习惯性的往上扬起,“何经理,早啊!”

    何复贤年约三十五岁,长相虽然普通了点,但是各方面的条件都还算不错,重点是未婚。

    他连忙奔到她的面前,露出灿烂的笑容,“真是难得,可以在上班前遇见你。”

    也不枉费他提早一个小时来站岗,总算制造巧遇的机会。

    “何经理有事需要我帮忙吗?”她微笑,衬得娇嫩的脸庞更加温柔可人。

    他搔了搔鼻子,又摸了摸头,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谈秘书,平时受你很多的帮助,所以……你这个假日有空吗?可以让我请你吃顿饭或是看场电影吗?”

    谈知音小嘴微张,一时之间无法反应过来,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被男人正式的邀约。

    由于她平时都与向琛蓝同进同出,根本没有时间约会,一旁干瞪眼的未婚男子也不敢对老的秘书有任何的遐想。

    但不管老的实力多么坚强,在这个竞争的世界里,还是会有勇者跳出来。

    何复贤就是这位前所未有的勇者,想要打破惯例,而谈知音在他的眼中就有这样的价值,值得他冒险一试。

    “她没空。”低沉又冰冷的男声突然自何复贤的身后响起。

    霎时,两人同时转移视线,看向声音的来源。

    向琛蓝身穿铁灰色手工西装,俊颜刚毅有形,时间将他洗练得十分阳刚,一八五的身高配上这灰冷的颜色,竟是如此的适他的气质。

    他微扬的下巴紧绷,锐利的黑眸利箭一般落在何复贤的身上。

    “老。”何复贤挤出尴尬的笑容,随后又看向一旁的谈知音。

    “我花钱请你来公司,不是要你在上班时间追求我的秘书,如果你嫌自己的时间太多,那么请你清点销售部下半年的库存,今天下午两点前我要看到详细的报告。”向琛蓝冷冷的说,随后瞟了谈知音一眼,“谈秘书,会议报告整理好了吗?”

    她不觉得尴尬,反而微微一笑,“全都整理好了,就等早餐会报开始。”

    “嗯。”他收了收下颚,迈步往前走,“走吧!”

    谈知音望了满头汗水的何复贤一眼,眼眸充满抱歉,随后踩着高跟鞋,紧跟在向琛蓝的后方。

    这就是向琛蓝,自从自行创立公司之后,变得不苟言笑。

    原本认真的个性在公事上发挥得淋漓尽致,所有的地方都要求完美精致。

    这几年他全心全力的投入自己的事业中,完全没有私人的感情世界,陪在他身边的女人,严格说起来只有谈知音。

    不可否认的,现在的他不能没有谈知音这个强力的后盾。

    想当初创业维艰,她不离不弃的跟在他的身旁,陪着他风吹日晒雨淋,整日一家接着一家的找作厂商,吃尽苦头。

    她从没向他喊过一声苦,反而还为他加油打气,相信他有一天可以创立自己的王国。

    当然,成功是需要靠实力的,但是如果没有她当他的后盾,也许他还得花更多时间才能爬到目前这样的位置。

    向琛蓝看向坐在左前方的谈知音,今天的她依然是同样的打扮,长发绾成髻,窈窕纤瘦的身子换上身的套装,将她女人的曲线包裹得玲珑有致。

    她虽然打扮得精明干练,但是不像公司里有些女管那般咄咄逼人,或是让男人感到一丝压迫。

    她不会,还是保有他印象中的可爱与单纯,而且很爱笑,总是让人如沐春风般的舒服。

    他知道公司里有很多单身男人对他的秘书虎视眈眈,不过这几年她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以致那些单身汉苦无机会追求她。

    但是这种事防不胜防,再严密的防护,偶尔还是会有漏之鱼。

    他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知道她的个性单纯,这期间也不是没有追求者,有不少企业家第二代都向他透露口风,不过在他的严格把关之下,她并没有遭到狼爪。

    她在他的人生占了一个很特别的位置,是知己,也是邻家小妹,常以兄长自居的他总觉得自己有责任替谈妈照顾好她。

    所以想要追她的男人,他一定都会先帮她过滤,过了他这关,才可以与她更进一步。

    不过目前让他看得顺眼的男人并不多,何复贤的条件虽然不错,但是年纪大了点,在各方面一定会给她带来不少的压力,所以他觉得何复贤不太适。

    然而何复贤似乎还不放弃,开会期间依然不断的瞅着她,同样身为男人,他很清楚他的目光隐含着极为想要占有的企图。

    向琛蓝不悦的着脸,会议室里弥漫着诡谲的气氛,直到开完会之后,他难得的留下来等她收拾好文件,让何复贤没有机会靠近她。

    何复贤只好转身离开,毕竟再怎么想博得美女的芳心,还是得先当个识时务的俊杰,得罪自家老根本就是一种玩火的冒险。

    谈知音专心的处理好刚刚报告的文件,抬起头,才发现会议室里只剩下她与向琛蓝。

    他就坐在前方看着各部门的财报,似乎是在等她。

    “琛蓝哥?”她只有在两人独处时,才会这么亲切的叫他,“怎么了?”

    平时日理万机的大老,开完会就是马上办公室处理公事,今天却破了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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