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喝了口李婶端给我的冰镇绿豆汤,道:“我们学校不光学习知识,每天还要进行大量的军事基本技能训练。”
“臭小子!”祖父作弄似得弹了下我的额头“别跟我打马虎眼!你爷爷我可还没得老年痴呆!这个你上过春节的时候就讲过了。现在你给我汇报一下,这学期具体在学校学到了什么。”
“好的。”我坐正了身子,双手放在膝处,一副向上级作报告的严肃神色,声音洪亮、清楚“报BZWAng告参谋长同志,PLA石城国际关系学院国际战略研究专业,大一军校生黄膺对您作如下汇报;本学期我专业就开展有关国际战略形势、全球安全、世界政治经济和地问题的研究。具体研究学习成果如下”
我慢慢讲,祖父静静听,并不时发问。很快,局面就变化为我听祖父讲。当然他讲得还是那些我从小就听过无数遍的有关于他自身的战斗故事。老人家行伍数十载,人生的辉煌经历全镌刻在了那段历程当中。金戈铁马、气冲霄汉,现今的人们怎会深刻了解到这些当年参加革命的老人们所经历的一切呢?
夏日的午后阳光炙烈炎热,可我和祖父都没有动。借着那棵树的荫蔽,祖孙俩一起交谈,一起欢笑。直到太阳逐渐西沉,晚霞映满天空之时,一阵手机铃声才打破了这和谐的气氛。
是我的手机响了,拿出一看,我便没好气的接起“宝峰!你这家伙又跑哪儿去了?我下午打你电话都不接!还有,我已经到家了,不过在爷爷那里。你等会也给我过来。”
“嘿嗯咳哥呀,唔哦!你来啦!嗯嗯!那我等会过来”这家伙也不知道在干啥,其言语无序令人一听就明。声音虽轻,却明显带着一股颤动,好像很舒爽似得。
“好了,先这样。”因为祖父在旁,我也无法再对卫宝峰细问。于是挂断电话后又跟祖父聊了起来。
直到天色基本暗下,我和祖父也起身向屋内走去。这时候院外同时传来了轿车行驶而来的声音。没等我们祖孙俩过身子,车子已在院门外停下。一阵关门后,从外面就一前一后,进来了俩个人。
当先进院的是个身高一米八六,留着一头斜刘海短碎发,五官棱角分明,肌肉线条出色,同时满脸痞样却又有几分稚嫩参杂的帅气大个男生,他就是卫宝峰。
后面的那位,身姿挺拔丰润,容貌秀雅端庄;上面一件荷叶短袖银扣白衬衫、下面直筒米色长裤加棕色尖头细高跟鞋;发梢过颈,随意搭在双肩;左腕处的浪琴嘉岚系列女表在朦胧月色的映照下熠熠生辉,这样的搭配使得她整体看上去显得简约而不失大气,时尚而不张扬。这位,便是我的母亲赵荷。
“妈,你怎么和宝峰一块儿到了?”颇为诧异的我连忙问道。
“嗯,我开车过来的时候半路上碰到,所以一起来的。”母亲边走边应着我的问题。
“下午到的时候我打过你的私用手机”和她并排而行的我闻着其身上散发出的淡雅香水味不禁心旷神怡,连后面的话也没在说下去。
“是这样,下午你舅舅让我去他那儿。说有点事儿要托我办,这不忙了一下午。手机没充好电,自动关机了。后来我单位,小郑告诉我你来了。本来要打你手机的,后来想想你应该在这儿,就过来了。”她的答很快,似乎早就知道我会那么问。
“那事情搞定了没?”听完解释的我关心起还在江口县做生意的舅舅来。
“嗯。”她微微点头,然后和祖父问好。又用眼神示意我以及正在祖父身侧讨巧卖乖的卫宝峰赶紧进屋。
“哥,嘿嘿”刚才没顾上和我说话的卫宝峰冲我笑了笑。脸色看上去颇不自然。
我抬手在其胸口拍了下“你小子刚才肯定没干好事!”
他没答,只是眼神闪烁的躲着我。
“行了,你俩快点进来。别让爷爷站在外头。”母亲的话语打断了这仅有几秒的沉寂。祖父也招手让我们进去,四人在李婶的服侍下分别落座。一盘盘早已烹炙好的佳肴美味被陆续端出。祖父还拿出瓶平时一般不喝的茅台飞天酒,说要和我好好喝几杯。卫宝峰见此也跃跃欲试地想喝,结果被母亲以还没成年为由阻止了。搞得他很没面子,看了一眼母亲后低头不住地嘟囔着什么。
没一会儿,接到消息,已经返市的卫佐民也来到了这儿。身材跟卫宝峰一样高大,容貌儒雅的他见到我后十分高兴。吃饭间隙他询问了我在学院的表现,并嘱咐我戒骄戒躁,在里面刻苦学习,争当优秀学员。
“瞧瞧你哥,熊孩子!”已经喝下了数杯茅台酒的卫佐民看到正没滋没味的喝着果味饮料,有一筷没一筷的挑吃菜肴的卫宝峰。顿时便大声训斥道:“你为什么不向你哥看齐!成天不正经上学,东混西混的!交了那么多钱去上那个国际班还和以前一样。你倒是说说,你今后想怎么办?想干嘛?!”
“才十万块不到,瞧把你给小气的!还政委呢!”态度惫懒,撇着嘴话的卫宝峰还转头冲祖父嬉皮笑脸道:“您说是吧?爷爷?”
祖父乐呵呵的,没有应他的话。而是跟卫佐民讲道:“小卫,孩子年纪小的时候淘气一点是没多大关系的。再说人和人怎么能都一个样呢?膺儿懂事好学是他自己的本事,宝峰性子活跃一点很正常。我们不能束缚人性,只能加以有效的引导。不然一味强压,是会出事地。这一点,我想你作为一个搞政治工作的,应该很明白吧。”
“理解万岁!谢谢爷爷!”听到此,一脸与有荣焉的卫宝峰端起酒瓶给祖父把空杯续满。
“可是伯父,上次这熊孩子”
“我知道。”挥手打断卫佐民话的祖父呷了一口杯中酒,边味边道:“和人打架是不对,但要看是什么人。和流氓地痞打,我觉得就没错。对待这样的坏分子,身为军人后代,就该勇敢地和他们作斗争!”
“佐民,行了。少说两句。”见卫佐民还想出言的母亲也抢在他之前道:“等他在大些就会知道事理了。”此话说完,她转首面向卫宝峰“宝峰,能做到吗?”
“能,当然能了!男人怎么能无能呢!”卫宝峰晒笑着,抬首直视着母亲。
“噗”正喝着汤水的我被他这话给弄得狼狈不堪。抬眼望去,卫佐民伸手捂住前额,脑袋微微摇晃;母亲也是螓首低垂,白皙的颈项间早已是殷红一片了。卫宝峰则拿起酒瓶,摇头晃脑地小口偷喝着。只有祖父的放声大笑,还荡在餐厅内一个小时以后,一家四人告别祖父。乘坐由没喝酒的母亲所驾驶的她私人购买的大众速腾轿车归家。
“好像你又换了车载香水。两星期前我坐你车时不是这种香味啊!”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卫佐民好奇地问着母亲。
“哦,上次买的那个保质期过了。”母亲答道。
“这味道太浓,还是上次那个清香。”卫佐民松掉了军装上的风纪扣,头靠在座位上。
“我也有同感。”坐在卫佐民后面的我也出声应和“妈,你不是不喜欢过于浓烈的香味吗?”
“偶尔换一换口味嘛!”母亲似乎是被这个问题困扰了,遂轻嗔薄怒道。
见此,我不再发问,偏首望向车窗外。那儿五光十色、热闹非凡。
“呼呼”
我和卫佐民以及母亲都被这轻微地鼾声所吸引,转眼一瞧。原来卫宝峰因多喝了几口茅台,不胜酒力,已经醉倒了。
“这熊孩子”卫佐民苦笑着摇头。然后问母亲“最近老师没来告状吧?
”
“没。”
母亲答此话时,刚好穿过几盏损坏的路灯。所以我从反光镜那儿,只能看见一张模糊不清的娇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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