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轩与她对视,眼中却有了些迷离,兀自轻吟出后句却是另不少人都脸上变色:“忆往昔,数往昔,梦见虽多相见稀。相逢知几时?”
这词儿以上阕借景造意,下阕诉说相思,本倒也是另人叫绝的作品。
然而此间却是鸦雀无声,衆人细品这词之后,又察觉弘轩望向云惜君的目光,脸上表情顿时变得起来,时不时的带着怪异看看弘轩,又看看云惜君,似是想看出些什麽端倪。
这也怪不得衆人,若之前没有云惜君那首诗,弘轩吟出这阕词倒是无甚问题,而问题便出在这两首诗词之间,同样的景物开头,前者诉说着淡淡的羡慕渴望,后者则透着弄弄的相思之情,尤其那局『相逢知几时?』,当真是惹人揣度,这两人儿之间有些什麽事儿?弘轩一词作罢,闻周遭安静,也是马上便警醒过来。
方才所吟他是记得的,也立刻察觉了此间不妥。
眼神到堂中云才女身上,但见云惜君也是眉头紧皱,脸色有些难看。
弘轩知自己是闯了祸了,今晚这事儿,想必过不了几日便会出那许多流言蜚语吧。
方有些清醒的脑袋又乱了起来,奇怪于那些记忆的由来,亦不解自己怎会吟出那首词,那词绝非是他所作,应是由那些记忆带出的罢。
想及此处,弘轩心中不由的一阵烦乱,此刻虽堂中依旧安静,但那安静却携着有些可怕的压迫向弘轩挤来。
弘轩无法,也顾不得那许多,当下抱拳作揖道:“是在下唐突了……在下还有要事,便先行一步,诸位,实在抱歉。”
说着便兀自转头朝外行去。
刘士杰一见弘轩离开,也行礼表示歉意,忙跟了上去。
刘家马车中,弘轩面色有些阴郁,脑中那些画影儿和不解搅成一团,另他不甚烦躁。
刘士杰静静的望着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小心问道:“大哥之前便认识云大家了?”
弘轩闻言苦笑:“连士杰都这般认爲……想来这事儿是坐实了。”
“大哥此言何意?”
士杰有些不解的问道。
弘轩不知该怎麽向他解释,只能道:“哎,这事儿我也说不清楚……”
士杰见他不愿多说,当下也不再询问,一时间,马车中倒是静了下来。
弘轩不知道自己离去之后,诗会会是什麽样,也不愿去想象。
刘士杰将他送至国公府后,便自行离开了。
进得府内,弘轩只觉今日之事透着一股诡异,任自己如何苦思冥想也是想不通顺,一阵疲惫之意袭来,性不再去想。
吩咐了下人准备热水沐浴,便朝自己苑中走去。
行至苑中,弘轩独自坐在一处凉亭中,此值初春,晚风依旧带着些寒意,沐浴在凉风中,弘轩伸手在脸上搓了搓,心中暗道『何苦来哉』。
其实这些脑中的奇异,早几年就时有时无的出现过。
早年刚出现事,弘轩也是无比紧张害怕,老夫人还托人了有名的方士,那方士询了状况,只言或许是残魂上身,对国公府布局做了一应调整,又做了法事,但效果甚微。
此后几年些奇异记忆只是时而出现,并未有太大影响,慢慢的弘轩也就习惯了。
却不想今夜见了云惜君,这记忆爆发的如此猛烈,才酿出了如此麻烦。
脑中不由的又想到那些记忆画面,今日楼中那张清冷的面容与记忆中那或欢笑或凄苦的影儿慢慢重叠,不可否认的,这位云才女于不知不觉中已深深印在弘轩脑海之中。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弘轩头望去,只见一身婢女打扮的语瑶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不知怎的小脸上晕着灯光爬上了一些绯红。
看着这娇俏可爱的小婢女,弘轩心中郁结倒是缓解了不少。
语瑶此时显得有些紧张,行至弘轩面前轻声道:“少爷,可以沐浴了。”
“嗯。”
弘轩应了一声,起身后才发现语瑶依旧垂着头在原地忸怩,小脸上依旧满布红晕。
弘轩有些好奇的问道:“语瑶,你怎麽了?”
小婢女听他问道,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般的,只是细细的声音中仍然带着些紧张:“奴婢伺候少爷沐浴……”
弘轩不禁哑然失笑,心下恍然这小娘是误会了,轻轻在她脑袋上揉了揉,笑道:“你这小脑袋都想的什麽啊……”,心情却是因她那窘态好了不少。
语瑶听他如此说,当下松了口气,侧了侧头,甩开弘轩揉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掌,突然就抬头有些羞恼的撅着小嘴大声道:“人家不知道嘛!”
说罢又理直气壮的『哼』了一声,然后自顾自的转身跑开。
看着扭着小屁股窘迫逃走的小婢女,弘轩挠了挠头,脸上也不自觉的带上了笑意,自语道:“有这麽个小婢女倒也不错……”
说罢便朝浴房走去,今日确实是累了,不过好在心裏已不再那麽烦闷。
天辉皇城,朝阳宫内。
龙椅早已换了新,博延着一身明黄龙袍坐于其上,堂下十数人,以左丞于惯明、枢密使皇甫清、太尉晋国公白宣之、大都督秦国公楚寒风爲首。
往后又有兵、户、工部尚书、侍郎以及各监部。
衆人静立堂中,只闻博延开口道:“北伐之事已是确定,此番朕召诸位来,便是要将这出征之日定下。有关这北伐之事,诸位尽可畅言。”
言罢便见楚寒风上前一步,躬身道:“如今寒冬刚过,北蛮虚弱,北伐之事当尽早。”
说罢便退垂目不语。
白宣之嘴角抽了抽,暗骂这楚寒风倒是说的轻巧,只顾顺着皇帝之意,其他事倒是只字不提。
当下也上前进言:“此事确宜尽早,不过依臣下所见,此次北征途远,若要抓住这良机一鼓作气,各部需准备妥当。后方殷实稳固,前线方能步步推进,不给那北蛮喘息游击之机会。”
博延闻之微微颔首,显然也是赞同,又问:“各部准备如何?”
当下有户部答,粮草还算富余,一月内能调度完成。
又有军器监官员答兵器甲胄正在赶制。
兵部尚书刘广熙也对一应调动做了上报。
衆臣对一应事项详细商讨后,博延沉吟片刻,便将出征之日定于四月十五,也就是下月中旬,正好比弘轩婚期早了六天。
挥退了衆人,天色已是见晚。
博延独自走进御书房,却见了那唤作『柳叔』的木然老人。
博延倒也不见怪,径直走到案前坐下,双手抚在太阳穴上按了按,问道:“看来人是没找到吧?”
老者躬身应道:“老奴去过巫山派了,但人确是没找着,说是早年便下山游曆去了。”
博延摇头道:“一个小姑娘游曆个甚?……罢了,想来也掀不起什麽风浪。
”
想了想又道:“那巫山派是如何处置?”
老者道:“老奴没有动巫山派,老奴想着现在陛下出征在即,不宜对江湖教派动手,徒增麻烦。”
“嗯。”
博延应了一声,也深以爲然。
“那老奴先告退了。”
柳姓老者说着,慢慢退了出去。
看着老人离开后,博延静静的坐在龙案之前,脑中思绪乱飞,现下万事都按着自己所想的在走,但不知爲何心裏却总有种隐隐不安。
弘轩的日子忙碌了起来。
离着大婚只有一月,家中又除了老夫人便是管家下人,于是这一应事儿便都落在了弘轩身上。
虽说聘礼、请帖一类事情已经嘱咐老管事去安排了,但总有些宾客是需要白家亲自登门拜请的。
白家现在虽也算是锦州大家,白宣之也是位列三公,司全国军事,又被封爲国公。
但毕竟根基太浅,人丁也颇单薄,不似那些年家族。
且不说那些世家之间那千丝万缕的联系,光是一个家族内部,便如老树般于各处都扎有根基,无论哪一条路都能得着照拂,才能保证长久不衰。
而白家于这些方面就显得有些可怜,需知,要成就一个能站得住的家族,并非是那短短几代就可办到。
白家上下也深知其中道理,于是乎,无论是白宣之还是白弘轩,处事都颇爲谦和,努力的与青锦两州大族拉好关系,这联姻一事也显得尤爲重要了。
也因此,白家内的规矩显得颇爲宽松,就好比现在,白弘轩刚起身梳洗完毕,语瑶便端上了早餐,然后自个儿也坐了下来,帮弘轩盛上一碗小米粥,又爲自己盛了一碗,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小婢女进府已有七八天了,熟悉了国公府的生活之后倒也不似刚来时那般局促紧张,府中需做的事儿倒学得挺快。
偶有出格的举动或者话语弘轩和老夫人也未怪她,几番下来语瑶就放松了下来,时而还会满脸可怜兮兮的向弘轩撒娇。
“少爷,今日也要出门麽?”
语瑶抿了一口小米粥问道。
“要的,不过今日只是去城南孟家,不会出城。”
弘轩亦端起碗来喝了一口粥,答道。
语瑶闻言瞪大眼睛看着弘轩,不满道:“喂!少爷你是国公府的公子耶……不是应当发下请帖宾客纷纷而至吗?”
弘轩笑着伸手去揉她的脑袋,口中轻声道:“这些事,你不懂……”
语瑶闪过他伸来的手,小脸瞬间鼓了起来:“虽然你是少爷,但也不能老摸人家头,不然人家怎麽嫁人啊?”
弘轩闻言一乐,起了逗她的心思,突然正色道:“语瑶,你进了这国公府怕是不能嫁人了。”
“啊?”
小娘子一惊,紧张道:“爲什麽进了国公府就不能嫁人了?”
弘轩见他紧张的样儿,心下暗笑,面上却理所当然,『哼』了声道:“你进了这国公府,便是本公子的人,本公子若是不同意,便没人能娶你。”
语瑶听他这麽说,仰着脑袋,天真的问道:“少爷爲何不同意人家嫁人呢?
”
说着便咬着一根玉指沉思起来,模样可爱的紧。
“呀!”
小婢女想着想着突然咋咋呼呼的一声惊叫,脸儿也红了,低声道:“难道少爷……”
话儿说了个头便没了后续,只见语瑶垂下头,两只小手在桌下绞弄着衣角,一副娇羞样儿。
弘轩见她如此作态,也是扶额无语,心中不禁大呼,这小娘子才这般岁数,怎的满脑子都是这些思想,难道自己的平日表现当真如此不堪?想罢也不再和她调侃,自顾自的起身朝苑外走去。
语瑶望着弘轩离去的背影,小狐狸般的窃笑起来,随后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开始收拾桌上碗筷。
孟家可以说是江南锦州资曆最老的世家,以商起家,而后入仕,早在这锦华城建成之前便已是锦州豪商,据说这锦华城修建有一半的资源都出自孟家。
仅是锦华祖房便有三子于朝中,长子孟常青爲云州太守,次子也便是当代家孟常甯拜工部侍郎,三子孟常兴爲少府寺卿,四子孟常序也于清流雅士间颇具名气,称书画双绝。
长女孟玉岑嫁与刘家,也便是刘士杰生母,又有次女孟玉芹嫁于青州王家,可谓是青锦两州世家枢纽。
而早年孟家老家与白老国公又拜过兄,两家也算得上世交。
如今在锦华城孟家祖宅便由前代老家孟元寿事,此次弘轩来孟府也正是来拜会孟元寿,邀之参加自己大婚。
驾车来至孟府前,自有家丁替弘轩把响孟府大门。
早些时间已递了拜帖,很快便有管家开门迎接,将弘轩请入府内。
见得孟元寿,弘轩先恭敬拜礼,又递上请帖,随后便落座于老人拉拉家常,话话裏短。
孟老家年事已高,须发皆白,但孟家商贾起家,老人家倒是秉承了商人的特性,毫不倚老卖老,话语间很是和蔼,弘轩又是谦逊恭敬,一老一少倒是聊得很和洽。
陪孟元寿用过午餐,孟老爷子便口中称乏,说是要午歇了,弘轩当下也起身拜别。
正在告辞之时,却听得有幽幽琴声传来,琴声婉转间带着些熟悉的味道。
弘轩闻之一怔,不由向孟元寿道:“不想孟老爷子府中还有如此雅人。”
孟元寿摆手笑道:“老夫倒不好此事,是我那小女前几日来,今日邀了好友于府中。说起来我那小女倒与公子相熟,刚来那会儿还跟老夫说道过公子。
”
弘轩闻言一愣,冷汗却是下来了。
再闻那琴音,听其中意蕴八成是那云才女吧?心下暗道一声『糟糕』连忙拜道:“老爷子早些歇息,弘轩便先告辞了。”
说罢便急忙忙的退了出去。
孟元寿也察觉到弘轩异样,似是想起了往年趣事般的,不禁抚须开怀大笑起来。
却说弘轩退出了孟老爷子的书房,便朝府门行去,心中一个劲的暗歎『要命,那人怎的来了』,步履间愈来愈急,恨不得足下生风飞起来才好。
急行间突地脚步一顿,弘轩猛地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火红的人影儿,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苦笑。
当真是怕什麽便来什麽。
此时站在弘轩面前的却是一位芳华年纪的少女,女子着一身火红衣袍,面容娇豔如花,不似平常女子般娇柔,高挑的身段中透着一股力量之美。
如此俏丽的美人儿站于身前,弘轩背脊却有些发凉。
火红美人巧笑焉兮的望着弘轩,俏声道:“小鬼,这麽急是要去哪儿啊?”
女子叫孟玉铃,是孟元寿老来得的小女,年纪比弘轩稍长一岁,辈分却是高了一辈,小时候便与弘轩相识,加上刘士杰,三人儿时倒是常常玩耍,因那时弘轩聪慧若妖,学什麽都特别快,又时常会有些鬼灵精怪的意,自然让玉铃给取了个『小鬼』的外号。
弘轩看着她那笑容,心中就有些发颤,忙躬身道:“弘轩见过玉铃姑姑。”
玉铃倒是爱看弘轩见着自己的窘迫样儿,闻言娇笑道:“咯咯,小鬼,好些年没见,倒长成了个俏郎君了,来,咱们姑侄俩倒要好生叙叙。”
说罢便上来要拉弘轩。
弘轩大惊,忙退了一步道:“玉铃姑姑,下月便是小侄大婚之日,家中事务繁多,今日就不叨扰了,改日弘轩定当登门邀姑姑喝酒听曲儿。”
却不想玉铃闻言方才还满是笑靥的脸儿却骤然转沉,一脸冷笑道:“好你个小鬼,几年不见倒是正经起来了,且不说你近年总是躲我,就说你前些日子欺负了惜君姐姐,你觉得你今日要是不来给个交代,能出得了这孟府吗?”
弘轩见状知今日是逃不得了,当下作恍然状,连忙赔笑道:“姑姑千万别置气,弘轩不知云才女也在府上,前些日倒确实出了些误会,弘轩自是应当前去赔礼。”
说着便侧身让出道来。
玉铃冷哼了一声,当先朝后厢走去。
弘轩跟随其后,心中却有些奇怪,按说以前几人打打闹闹偶尔也会见着玉铃怒不可揭的样儿,但今日却有些不同,那眼中的冷意是前所未见的,单爲云惜君之事,怕是不应当吧。
弘轩心中糊涂,跟着玉铃几经转便行至府后一处幽静小院中。
琴声越发的清晰,相比那日,却是少了些摄人的惊豔。
玉铃推开房门,便见那房中一身素雅淡青长衣的云惜君正自端坐抚琴。
此时脸上的冷意也消了,玉手轻轻向后,拉着弘轩进了屋子,笑道:“惜君姐姐,你看我把谁给抓来了。”
云惜君抬起头来,有些诧异的看着弘轩,依旧是一副清冷样儿,颔首道:“小女见过晋国公子。”
玉铃将弘轩拉至云惜君对面坐下,轻轻拂了拂鬓角的发丝,那姿态配上本就娇豔的容貌还当真是有些撩人,“前些日的事儿,小妹也听了些,恰好这小贼是小妹世侄,便将他抓了过来给姐姐一个说法。”
弘轩闻言有些无语的哀歎,玉铃这一席话,自己在这房中倒成了小辈了,都是些什麽事儿啊。
当下抬手行礼道:“云姑娘,前些日子是在下唐突了,其间是有些误会,还请姑娘莫怪。”
云惜君闻言没有应他,只是噙着清冷的声音问道:“公子以前见过惜君?
”
弘轩摇首道:“未曾见过。”
云惜君又道:“那爲何公子当日要做那样的词儿调戏于惜君?”
话语间带着平常的语气,但问话的内容又是直接无比,直教弘轩却有些不知如何作答,只得道:“不瞒云姑娘,前几日在下才是初次得见姑娘,只是姑娘容貌与在下一位故人有些相似,不禁有感而发赋上一阙词,却是给姑娘惹来了麻烦,实是抱歉。”
话刚说完,弘轩就道『糟糕』,这些日来脑中时常会闪过那些画面,或是那记忆中的女子,又或是面前的云才女,此时首次如此近的相见,脑中确实有些糊涂了,竟忘记了玉铃的存在。
果不其然,弘轩刚说完,耳边就传来了玉铃略带嘲讽的声音:“咦?玉铃与你相识这麽多年,怎的不知你还有位长得像惜君姐姐的『故人』?”
弘轩有些无语,但见对面云惜君的脸上倒是没什麽变化,只是一双清亮的眸子携着好奇望向自己,只得亦真亦假的作答:“那位故人并非和在下相识,只是以前偶有见到,言语也甚少,不过也算神交已久。”
这话说的弘轩自己也有些不信了,方才说完又听一旁玉铃讽刺道:“还真是好一个神交已久,世上偶有相貌相似之人,但如惜君姐姐这般的怕是找不出第二个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鬼你怎的做出了事儿却连承认也不敢?”
弘轩闻言语塞。
这事儿本就难以解释清楚,加之一旁还有个人儿针锋相对,何况那人还是自己从小到大相伴之人?想及此处弘轩莫名的涌上了一股怒意,心中也没了办法,当下起身直言:“无论云姑娘相信与否,在下只得言尽于此,弘轩亦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之人,爲姑娘惹来麻烦,若姑娘需在下做什麽,只管知会,力所能及自然不会推辞,以表歉意。”
说着又看了眼一旁的玉铃道:“近日在下家中确实杂务繁多,就不叨扰了,弘轩告辞,还请留步。”
说罢也不再理会二人,兀自行出小屋,朝府门走去。
好像每每遇见这云惜君,都只能落得个自己逃走的地步啊,弘轩如是想到。
“姐姐见笑了……”
玉铃待弘轩走远才带着些歉意朝云惜君道。
玉铃心裏也觉自己方才话语有些针对弘轩了,只是不知爲何,今日见了他心中就是有些烦躁,不自觉的就总想刺一下他。
想到此处,不自觉的眉间便带了些愁意。
“其实惜君心中倒是相信那白公子的。”
云惜君突然平淡的说了这麽一句。
玉铃有些诧异的看向对面如仙般的清冷女子。
却闻云惜君又道:“观其言行,并不像会使那般下作手段的人。”
说罢又有些好奇的看着玉铃道:“玉铃看起来有心事?”
玉铃也知对面这云仙子虽对什麽事都似漠不关心,但眼光还真是毒的很。
也不否认,只是摆手苦笑:“非是什麽大事,庸人自扰罢……”
春风紊乱,霉雨又至,惹的这锦华的人儿心中皆多了些纷扰。
(未完待续)</td></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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